灵珑尚未及笄,女宾客也多是命妇,所有宾客便同在松寿厅分桌而席。
灵珑跟着古灵儿坐在庆亲王妃的下首,看上去低眉顺目,那双滴溜溜的眼睛却骗不了人。
古灵儿摇头失笑,待庆亲王妃下箸后,便捡着合心意的吃食放进灵珑碗里,“馋嘴的丫头,可是饿了?”
灵珑笑眯眯地点头,“嗯,谢谢娘亲”,说罢也选了一块鸭甫肉放进古灵儿碗里。
古灵儿欢喜至极,竟当着众宾客的面儿摸了摸灵珑的小脸,灵珑羞臊地红了脸,软软地叫了一声“娘亲”。
古灵儿回过神,有些抱歉地看着庆亲王妃及在座宾客。
庆亲王妃朝古灵儿举起酒杯,满眼羡慕地说,“当年只听说妹妹生了位千金,却未曾见过,今日一见,竟是位如此玲珑的可人儿。姐姐我看着真是喜欢得紧”。
古灵儿看了眼灵珑,忍不住勾唇浅笑,“王妃姐姐过誉了,珑儿拙劣,承蒙王妃姐姐不嫌弃,倒是她的福气了”。
庆亲王妃拍了拍古灵儿的手臂,嗔怪道,“既然拙劣不妨送给我做女儿?姐姐我只有一个不争气的儿子,日思夜想能有个女儿,都说女儿心疼娘亲,而今见着可不就是如此么!”
古灵儿同庆亲王妃相识多年,自是了解她的脾气,只得顺着她道,“哎,我只道王妃姐姐来贺我,不成想竟惦记着我的珑儿。听相爷说,世钧世子才得了皇上恩赐,不日便要到刑部赴任,王妃姐姐也忒贪心了。”
庆亲王妃掩唇而笑,“还不是珑儿深得我心,换了旁人,我是看一眼都不乐意的。”
古灵儿点点头,用帕子擦净双手,将新端上桌的卷饼小食递了一个给庆亲王妃,随口问道,“怎么没见世钧世子前来?”
长亭侯夫人应和道,“是啊!有些日子没见着世钧世子了。前儿皇后娘娘举办赏花宴,公子小姐们都去了,独独缺了世钧世子,要我说,世钧世子不出现,怕是很多小姐要失落咯”。
长亭侯夫人说这话时,竟将目光裸地看向了坐在末位的灵紫凝。
灵紫凝登时红了脸,娇羞地低下了头。
灵珑接过冰儿递过来的卷饼小口吃着,眼睛却在长亭侯夫人和灵紫凝之间转来转去。
庆亲王妃瞥了眼长亭侯夫人,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毛巾擦拭着双手,云淡风轻地说,“莫道长亭侯夫人没听见丞相夫人的话,世钧要去刑部当差,自然要下些功夫,饮茶遛鸟之类的消遣事儿自然要克制些,否则,可不就成了纨绔子弟了”。
京城内最有名的纨绔子弟便是长亭侯的长子孟之郎,年方十七尚未娶亲,却纳了十几房小妾。这孟之郎最爱的玩意便是斗蟋蟀和遛鸟,最爱去的地方便是醉仙亭。听说孟之郎仪表堂堂,若不是名声太过狼藉,尚公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若问灵珑如何得知,便是因为这孟之郎名声太盛,顾嬷嬷耳提面命,要她见了此人必要远远躲开,好似离得近了便会学坏似的。
灵珑捏了一粒奶白葡萄放进嘴里,酸中带甜,回甘无穷,嗯,她倒是想要见见这传说中的孟之亭,假若能斗上一场蟋蟀,怕是极有意思的。
长亭侯夫人尴尬地笑笑,“咳,王妃说的是,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