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反对!”程老太太观点鲜明的表示着自己的态度,为了显出力度,她还恨恨地跺了一下脚。
程老大急得大吼一声:“妈……”揪着自己的头发,不知说什么才好。
“别叫我妈,我没有你们这些没用的儿子,就知道听媳妇的,苏宛这是要将我们程家的钱都败了呀!”程老太太再次上演她的好戏码,又哭又唱又骂。
两个儿子急得团团转,程大嫂母子俩则是只会流泪。
只是老太太刚开场,便被推着车进来的护士喝止了:“说过多少次了,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家,要哭回你家哭去。”
这老太太是她迄今为止遇见的最不是东西的老太太,居然能眼着大儿媳受罪,也不肯拿钱出来给她治伤。天天几碗米汤灌下去,不用说一个病人,就是好人能支撑多久?对这种人,小护士从来也不假以言色。
“我们家事,关你什么什么事!”二儿子有今天在面前,老太太没以前那样老实。
护士冷笑:“家事?家事就回你家闹去!在这里不行,医院是你说了算,还是医生说了算?你要再这样闹,以后就让看门的不让你进来,别以为大家都不认识你!”
程明在一旁连连陪笑脸,又低声劝自己的妈妈:“有什么事以后再商量吧,嫂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医院必须要转的,该花的钱还是必须得花。妈,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你别管啦!”
说完,与自己的老婆一样转身就走,全然不顾老娘张口结舌,还有话讲。
老太太呆了一呆,心中不禁苦涩。养大儿子忘了娘,他们怎么就不能理解她的这一份苦心苦意?
回头看看没精打采的大儿子,老太太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大儿子也是可怜的。如果将大媳妇救活养好,只怕他以后永远都是这样可怜了吧?回想起大儿媳这些年与她的吵闹谩骂,她的心又冷了不起来。不是她的女儿,凭什么要她与儿跟着受罪?
正想将大儿子叫出门外,表达一下自己的心表,一转身老太太却看到程成仇恨的目光,不禁打了个冷噤,这孩子怎么这样看她?心中不禁有些胆怯和,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等程明和苏宛将一切手续办好时,苏妈妈也抱着小臭蛋出来了。
小臭蛋打了一针退烧针,这时又活蹦乱跳地要妈妈,还卖弄地告诉妈妈方才打针时他没有哭。苏宛一大早起来就一肚子气,这时又被儿子逗笑了。
“我们是不是得通知一下肇事者?”程明忽然想了起来。不管转到哪里,医药费的大头总是要肇事方先垫付的,总得告诉人家一声。
肇事者电话接得还算快,就是语气不大好:“你们家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转来转去的什么意思?好玩是吧?你家人有空,我可没有这闲功夫,还得拉活儿呢!”说完挂了电话。
程明手持手机僵在那里。
苏宛焦急地问:“怎么了?对方不愿意?”
“是说了一些难听话……”程明心中像堵了块大石头。
开农用车的老头他接触过一两次,虽然话不多,却是个老实忠厚的本份人。当时送嫂子来时,连交警都在说程大嫂自己也有过错,甚至过错更大一些,毕竟是她自己忽然冲出马路,农用车主猝不及防才酿成了惨祸。但人家还是先交了两万钱的押金,并且表示只要是他的错,他绝不推诿。
几天不联系,怎么忽然态度翻了个个,全变了?
程明隐约猜到什么原因,当着苏宛母女却又说不出口。
苏宛用手肘捅了他一下:“对方电话是多少,你给我。”
程明的慢性子有时令她忍受不了。现在是什么时候?程大嫂都搭上救护车,准备出发了,哪有时间在这里瞎琢磨!
“我来打,我来打。”程明急忙说,一面手忙脚乱地拨电话,一面按了本田车的开关,“你和妈带着孩子先上车吧,孩子刚打了针,身体才好一点,别又受了风。”
苏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不错,昨晚孩子是受了凉了,但今天这样五月的大晴天,哪来的凉风?车上还不闷死了。看他这样鬼鬼崇崇的,分明是电话不想让自己听见他与对方说什么。
商量个转院的事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苏宛的牛脾气又上来了,他越不想让她听,她就偏不走。
人家态度为什么变?苏宛就是傻瓜也猜得到,准与程老太太这些天不遗余力地为大嫂的合法权宜奔走不无关系。
这老太婆又不知作了什么,令对方那样老实的人都发火了,真是人才呀!
苏妈妈招呼女儿:“苏苏,给你儿子到小卖部却买盒牛奶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