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有的牵绊,都在燕王府了。
沈昭还在当地求了平安符,他跪拜着慈祥的神佛,心中有着前所未有的宁静。
尽管他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
暗卫来报过,废太子沈焰一直在打探燕王府暗卫的布局。
夜色寂静阑珊,沈昭孤身坐在阁楼上,他偏头,避开了银白色的月光:“若她性命无忧,不必打草惊蛇。若她想走,也不必拦,你亲自送她出城。”
暗卫错愕地抬头,怔了怔才应下。
暗卫到底不是沈昭,拿捏不好度,在窗外守着,沈焰提剑,他刚打算放出暗器,就见花锦抱住了沈焰。
暗卫对情爱不甚了解,只知道这是性命无忧,又退下了。
他按着殿下的叮嘱,没有打草惊蛇,撤走了余下的暗卫,花锦在前面赶路,他就在后面跟着。
暗卫跟了沈昭十数年,他的命是沈昭的,按理说,他不该置喙主子的决定,可他看着花锦决绝的背影,想到主子遣人安置好的两箱带回来的稀奇玩意,暗卫很想将花锦拦下。
暗卫愤恨的想,殿下待她那样好,她怎能欺瞒殿下,就这样一走了之呢?
他一路跟着,他都觉得累了,前面的女娘还是一步不肯停。
一阵寒风袭来,暗卫蹙眉抬头望,只见前面的女娘终于停了下来。
花锦偏过头,只见初升的朝阳,此处离城外平民百姓所住的院落不远了,已经能听到嬉笑声。花锦痴迷地望着辽阔的天地,只觉得处处和京城不一样。
她不累,一点都不累。
这样的晨曦,让她想到幼时在徐州,阿兄早早要去拜师,她喜欢赖床,但是为了阿兄,还是逼着自己爬起来。
哪怕是春日,山里这样早的天也冻得人瑟瑟发抖,花锦躲在阿娘怀里打哈欠,阿娘的怀里暖暖的,她眼皮子打颤,阿娘抱着她,她手里拿着阿爹塞来的点心。
那时抬眸,就是这样红彤彤的太阳,一眼望不到边,她心中却很甜蜜。
她向往的自由,原来早早就定下了。
从此以后,京城的一切,就全都与她无关了。
花锦眨眨眼,让酸涩的眼泪流干,她已经分不清是困得流泪,还是因为什么。
她还是走的不够果断,京中唯一的牵绊,就是注定与她无缘的燕王殿下。待他归来,就是东宫的太子,陛下病重,被沈焰这么一闹,想来不久以后,他就是新帝了。
他破除万难,杀出重围,坐上帝位。
她记挂的是病秧子沈昭,不是未来的孤家寡人。
花锦垂眸,甩去杂念,她已经看到了新生的嫩绿,她要继续赶路,远离喧嚣地了。
她停了多久,暗卫就停了多久。暗卫原本是想跟她到落脚处,再回来告诉燕王殿下,什么时候沈昭后悔了,至少还有处可寻。
暗卫还是没有继续跟下去。
他遣了属下护送,取道回去向沈昭禀报了。
沈昭听过,什么都没问,他连京中如今的乱局都不想再过问,只觉得口中苦涩,嗓子也堵着。
他袖中还揣着平安符,呆坐了一会儿,沈昭起身吩咐:“回京。”
他走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