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也觉得稀奇,她这几日去宫中,见了白蓉几面,白蓉对她没什么隐瞒,知道的全说给她听,让她快为沈昭出谋划策。
花锦回府时,恰巧祝绻在沈昭的书房,祝绻痛心疾首:“太子殿下这是要灭了韩氏全族来换陛下青睐啊。早知当日就该直接将把柄呈给陛下,大难临头,这下你该怎么撇清自己?”
祝绻恨得牙痒痒:“这个李昶沼,我早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敢偷百里侯的信件向陛下告状,要我说,他们就是一伙的。”
韩烨鸿通敌的事是刘太傅告知百里侯,百里侯又遣人搜罗了把柄,递到沈昭手上的。
花锦在门口听了一阵子,觉得沈昭不比自己知道的少,便心安理得的离开了。
见她出神,敬皎皎宽慰道:“你别担心,燕王殿下一定能逢凶化吉。”
陛下多疑,但一定能看清局势,眼下比的根本不是谁的证据多,谁处于劣势。全在于他想让谁继位,谁才有留下来的资本。
若陛下偏心沈焰,就算沈昭拿出证据也没有用,同理,陛下要是偏心沈昭,就算沈昭让人拿锅给扣死了,他都能给沈昭从锅底下拽出来。
成王败寇。
输的代价就是迁出京城,除非造反,打趴陛下身边那些骁勇善战的大将军,踩着尸山血海,背个弑君弑父的恶名登位,否则此生就与皇位无缘了。
花锦倒是想沈昭错过皇位,不过她与沈昭执着的东西不同,让沈昭舍弃皇位,就像让她舍弃自由一样不可能。
敬皎皎:“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恐怕最急的不是旁人。”
皇后才是被架在火炉上烤,她全部的骄傲都来自于背后的韩
氏,如今两个儿子为了权势,将她的母族当作弃子。
花锦再去宫中探望白蓉的时候,白蓉倒不像以往那样对皇后满脑门官司了,临走时,白蓉还感慨道:“也不知我将来会不会有一日,也像皇后跪在雪中那样,乞求陛下宽恕。”
提及此处,白蓉面露不忍,将帕子搅作一团,她早知陛下残忍冷酷,入宫也不过为了荣华富贵,从来没期盼过陛下真心。
白蓉家世清白,陛下愿意疼她,久而久之,她都差点陷进温柔乡去。
直到看着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垂垂老矣,低三下四却换不来他一个眼神的模样,白蓉才醒悟过来,心寒,后知后觉的害怕。
从前她总厌恶皇后,但皇后来为韩氏求情,她被陛下扣在怀里,被迫居高临下地俯视皇后那一刻,还是没忍住痛苦。自傲如白蓉,觉得她若是皇后,受此折辱,一定要与狗皇帝拼命。
白蓉是偶尔想气□□后,但被迫折辱了皇后,又觉得自责。第二日,难得起了个大早,发自内心想给皇后请安,但她赶过去,听婢女说皇后病了。
白蓉烦闷的厉害,这几日见到陛下就一阵反胃,还得强颜欢笑去讨他开心,筋疲力尽。
见白蓉愁容满面,花锦轻叹一声:“此事错不在你,别自责了。”
白蓉觉得皇后可恨,又可怜。鼓了鼓脸:“你近日肯定也为燕王殿下的事糟心,我还说这些事给你听。你别为我忧心,先忙着你夫君,不打紧。”
花锦一点儿也不糟心。
她信得过高僧,高僧说坐山观虎斗,她一定能从中获利。
韩烨鸿归京那一日,心如死灰,对从前犯下的错供认不讳,一心求死。
局势又颠倒了过来,沈昭被召去了宫中,没再回来,花锦刻意不去听他的消息,掰着枯枝烂叶数日子,倒是府中的仆从脸色一日比一日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