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百米开外的江面上跃出数条巨大的锦鲤,身披彩鳞,鳍尾飞扬,激起的水花在日光下闪动,折射出鱼鳞上的耀眼光彩。
大鱼不断跃起又落下,游速极快,每次跃出水面时,能见鱼嘴两侧的透明鱼鳃颤动,那声声啼鸣便由此而来。
如此震撼人心的绝美场景,令所有船上的人都短暂忘却了即将到来的危险。
很快大鱼便游到了他们这二十几艘船附近,所有船身晃荡得更厉害了,只能牢牢抓住船沿稳住身形。
这让沉浸在美景中的众人回过神来,月长霁大声提醒道:“抓好了!”
话音刚落,她们突感脚下升力,眨眼间连同石船在内的三四艘小船全被抬到了四五米高的位置,水面被拱起一个大包。
正是一条大鱼从下方游过。
只一秒,水包落下,小船尽数翻倒。
汹猛江水无情涌来,冲击着月长霁等人面庞,卷入鼻腔。尽管所有人已经提前闭气,还是被浪花及杂乱的水流甩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藏在包袱里小憩的玄岐小肥鸟,本来都在刚才几人的争吵声中昏昏欲睡了。
谁知突然失重,又瞬间被江水淹没,它大惊失色,慌忙抓住一切能抓的东西,小爪子甚至都透过包袱扣进了月长霁的肉里。
就在萧丞雪等人快要脱手被冲走时,石船竟然神奇的自行扶正,像一个落入水中的圆球,在大鱼引起的小水潮稍缓后,很快便上升至江面。
所有人得以浮出,大口吞吐着空气,包括玄岐也探出了个小黑鸟头,哼哧哼哧的喘个不停。
玄岐简直想破口大骂,它一个整天遨游天际的鸟大王,居然成了个落汤鸡!
气死鸟了!
从船翻到恢复原状,一切只发生在几息之内。
此时小船仍摇晃不止,但已平和了许多。关煜萧丞衍等人皆浑身湿透,反而聂赵二人好端端的坐在船舱内,浑身干爽整齐,对他们露出得意又欠揍的笑,一点不像落水之后的样子。
月长霁不解看去,发现赵嗣之手中正握着块发光的玉佩,周身若隐若现波动着水光的透明壁垒,形成一个圆球将他们圈护在其中。
好家伙,原来是有挂。
但她此时也没心思再多留意他们,眼看着前方巨浪只越来越近,她二话不说赶紧招呼大家动手将船上的水往外捧。可下一秒,这半船水一下被排了个干净。
我去,这什么原理?!
她小手在船身上摸来摸去,企图弄清其中窍门,可任凭探查,这石船还是浑然一体不见一丝丝缝隙孔洞。
等等,这石头人的脚?
月长霁此时趴着的视线,正好对上石灵傀儡的双腿,那双石头脚居然不知何时与底下的石船融为了一体。
难怪刚才它动都没动却没被甩出去。
她眸光闪动,想起上船时敲击石船听到的空腔声,再结和刚才所见,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这些鱼怎么回事?”关煜惊呼道:“它们怎么都朝巨浪去了?”
众人看去,只见刚才的十几尾大鱼,已经游到他们这批船前方百米位置,但却并未停下或潜入水中,而是越往前游跃得越高越频繁。
长尾在水面上空甩动出喜悦的弧度,周身的彩鳞光芒更亮,看起来既兴奋又忌惮。
这时牙烦突然开口道:“这是蝴蝶鲡,来自东海,逐浪是它们的天性。”
“你怎么知道?”关煜奇怪道。
这小子一直不声不响的,怎么两次说到这浪啊鱼啊的,突然又变得多话了?
在她们面前装高冷是吧?
牙烦见所有人都突然看向他,被遮住的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解释道:“听长辈提起过。”
严邵一愣,“牙烦兄不是西戎国人吗?”
东海自然是与东炎国相邻,离西戎可有十万八千里,且西戎少雨,大多数西戎人一辈子甚至连大点的湖都没见过,更别说海了。
难不成牙烦兄有东炎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