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韵参加了七八年的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顾铮问她的想法,其实这件事谢韵已经想了好久:“我决定好了,我要报京大医学院药理学专业。”
“只要是你最想学的,我没意见。”顾铮对谢韵的选择并不意外,子承父业,家族事业需要接班人。
谢韵的想法很简单,管理学她上一世已经学过一遍,记忆里谢爷爷说过做这么多挣钱的营生还是觉得开药厂最有意义,生逢乱世,能多条命就多了无限可能,遗憾当时国力不昌,自己有心无力不能将事业发扬光大。谢爸爸也是,当药厂经理那些年他恨不得全副身心都投身其中。虽然现在生活稳定,即便谢韵从物质更富足的后世而来,好多疾病还是难以攻克,她没有那么远大的理想,只是觉得拿了人家那么多东西,自然有义务将承载家族理想的事业进行下去。
谢韵要去京都上学了,顾铮自然妇唱夫随,其实他的调令早就下来了,京都某代号保密部队,相关手续也已经办好了,谢韵觉得顾铮对这次调往的新岗位很满意,从只言片语里知道这是最新成立的精锐部队,配置先进,理念前卫,顾铮一直对最前沿的军事信息感兴趣,新的单位跟他的兴趣不谋而和,迫不及待想大展拳脚干一番成绩出来。谢韵也替他高兴,真好,我们两个人都有为之努力的方向。
好像还有件事情没干。
谢韵这两天在等通知书,事情少睡得有些多,早晨睡眼惺忪地爬起来,顾铮已经坐在炕边椅子上好久。
双眼眼睛亮晶晶的,还有着笑意,谢韵纳闷:“遇到什么高兴事了?”
顾铮递给她个文件:“你家的平。反结果下来了,其实前两天已经有消息了,我怕不准让你空欢喜一场就没说,今早正式的书面通知到了。”
谢韵手捧着薄薄的几张纸,心里不很平静,多年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为谢家的长辈们高兴,为他们能得到应有的公正评价。“我想手抄一份,晚上烧给他们,让他们也跟着开心开心。”
顾铮把她抱在怀里,轻拍她的后背:“历史无情,但人心最公正,其实受过你家人照拂的人心里自有对他们的评价,他们都是豁达的人,有这个最好,没有估计也不会放在心上。”
趁没开学,谢韵跑了省城一趟,还有好多手续需要直系亲属亲自来办,谢家的房子理论上已经归还,但政府还规定了一个期限,真正回到她的手里还需要半年时间,谢韵能怎么办?等着吧。
顾铮到火车站接谢韵,到了县城没有直接回部队,谢韵开始还纳闷:“我们什么都不缺,你想买什么?”
顾铮没说话只开车,开了会停在一栋建筑物门前,谢韵下车一看,婚姻登记处?去了趟省城,这人就把所有政审手续都走完了,两人户口都在当地直接可以办手续,这是得多渴婚。
“趁着你粮食户口关系还没转到学校,赶紧来办了。”顾铮解释。
看谢韵愣住的模样,顾铮瞪她:“你不乐意?”
“你一声也不吭,我这样反应还算好的。”
“你不想想我等这一天多久了。”怎么还听出点委屈来了。
拿着新鲜出炉的红彤彤的结婚证,顾铮脸上竟然露出了一种名为傻笑的表情,谢韵想想也挺难为他这种在这个时代堪称大龄未婚男青年的奔三“老”男人。
“铮铮,今天值得纪念,你把车开到没人的地方,我进去收拾下,咱们一会照张相去。”谢韵闪进空间,坐火车灰头土脸的,洗好脸,重新梳了两个垂下来的长辫子,空间里数码相机、手机很多,但去照相馆照张正宗的时代特色结婚照很有必要。
照相馆师傅结婚照照得多了,看了太多对新人,觉得今天来照相的小两口不说那不同于一般人的气质,还有种说不出的登对,不是说外貌,是那一抬手一投足的默契。白衬衣,绿军装原装的,不是像后世还专门去照这种复古风格的结婚照。
结婚当然要好好庆祝,谢韵准备了一桌,晚上请了陆师长一家还有郝营长一家,住久了,除了陆师长他们,邵大姐跟郝营长后来也知道了谢韵跟顾铮两个人的真正关系,还记得当初郝营长知道真相,张大嘴吃惊了很久,说顾铮有拐带未成年少女嫌疑,顾铮可没忘记他当初一见面就给自己扣叔叔帽子的事,结果郝营长在随后的师部内部大比武里被记仇的男人惨虐,悔不当初。
大家都由衷地替小两口感到高兴,两人一路走到今天真不容易。谢韵看着这两年愈发圆润的熊熊,故意问她:“熊熊,你说我和你妈谁好看?”
这小胖子可不像当初那么傻了,嘴里还塞着东西:“我爸稀饭胖的,我稀饭做饭好吃的。”大家都被逗乐,你再吃就好改名叫球球了。
顾铮虽然平时也很勤快,今晚格外勤快,刷刷两下,桌子也擦干净了,碗也刷完了,地都拖了一遍:“媳妇弄点水洗个澡。”
“你不回部队睡了?”谢韵还没转过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