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别逼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方纪中手腕一动,似乎什么都没做,但是妇人手上的绳索松开了,正好妇人用力一挣扎,仿佛自己挣脱开一般,她一把抱住李南青的双肩,用力摇晃着。
“青儿啊,我们三族一共一百多口,你叔伯和舅舅家暂且不说,你姑母家的表哥对你情真意切,这次也被株连,难道这是你所要的?
你快告诉他们到底受何人指使,哪怕父母陪着你赴死都行,孩子娘求你了!”
说到最后妇人再也说不下去,想着自己的兄嫂,还有婆家的所有至亲,都将因为此事株连,那种无助让她崩溃,用力给李南青磕着头,瞬间额头上鲜血淋漓。
方纪中冷眼看着,一般人看到至亲如此劝解都会直接招认,可这个李南青不一样,脸上都是恐惧,却什么都问不出来。
如此只有两种可能,那就是要么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要么就是宁死不说,只是前面这一点不像,如若说什么也不知道,方纪中是绝对不信的,她一定知道什么。
尤其在妇人提到那个表哥的时候,李南青的眼睑抖了抖,明显感受到她的不同,方纪中朝旁边的人瞥了一眼,那个锦衣人快速凑到方纪中身侧。
“干爹有何吩咐?”
“这妇人所说的那个人,可在北山?”
锦衣这人也是个聪明的,赶紧拱手说道:
“李家亲族昨夜已经全部押至北山,干爹稍等,干儿子马上去将人带上来,此人我有印象。”
方纪中一挑眉,能跟着顺脚说上这句有印象,就不是一般的有印象,看来是派人盯着了。
方纪中哦了一声,仔细看了一眼这个干儿子。
宫里面为了生存,叫自己干爹干爷的不说有一千也有百八十号,这小子他还算有印象,名字叫王安泉,上次跟着调查血地案崭露头角,上下看了王安泉一眼,随后点点头。
王安泉转身走了,不一会儿带着四个侍卫压着一个男子走了进来,一进来那男子被用力一推,扑通一下摔倒在地。
如此大的动静,直接制止了两个女人的哭声,方纪中此刻也累了将李南誓朝旁边一丢,似乎窒息的时间过长,如此一丢仿佛一个布娃娃就那样缓缓摔倒,妇人想要冲过去,被一把刀架在脖子上,瞬间无法动弹。
片刻,李南誓哼唧了一下动了动,妇人这才安心一些。
李南青的目光,被摔在地上的男子吸引了,她瞪大仅存的左眼,死死盯着地上摔倒的男子,一抬头,一张熟悉的脸映入她的眼帘。
“表。。。。。。表哥。。。。。。你。。。。。。”
她想说,你怎么在这里,可这句话瞬间咽了回去,是的都是因为她,所以李家还有李家的亲眷,现在都被牵连了,来了这里也代表会死,这不是她要的。
男子晃悠着坐起来,看了一眼李南青带着疏离,赶紧转头朝着方纪中跪倒,也不说话,就那样静静地跪着,将后背留给李南青。
方纪中瞥了一眼,显然对二人的关系带着一丝兴趣,用帕子擦着手指,抬眼问道:
“你们可相识?”
李南青声音极低地说了一句,“相识,他是我姑母家的二表哥胡祥璆。”
男子没说话,还是那样跪着,头垂的很低,方纪中微微眯起眼,一个侍卫直接冲上前,朝着男子就是两巴掌,瞬间摔倒在一侧,唇角挂血。
男子赶紧爬起来,继续跪好,颤巍巍地说道:
“认识,这是我表妹李南青。”
方纪中点点头,眼皮没抬。
“你们有婚约?”
男子这回不敢托大,赶紧说道:
“是,自幼定下的婚约,不过她一直在宫中担任医女,已经有一年未曾谋面。”
这话显然是在划清界限,不过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方纪中带着笑看向李南青,似乎感受到胡祥璆的疏离,有些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胡祥璆。
“表哥。。。。。。”
胡祥璆未等她说出来什么,用力一挥袖子。
“休要多言,虽有婚约,此刻也什么都没了,何必多做解释?”
李南青顿住,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微微张着嘴巴,仿佛脱力一般,任凭绳索勒着双腕,目光看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