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床上的被子床单为什么都是红的?”进了王二家的婚房,阿蛮不知道是酒醒了还是上头上的更厉害了,把脚缩在一张四方凳子上,拉住外套盖住膝盖,再往下拽。
整个人和凳子融为一体,只露出一颗脑袋,毛刺刺的短发,圆滚滚的眼睛。
简南正在用身体去挡门上的红双喜,无奈王二家对喜字很执着,太巨大,一个人完全遮不住。
他是真没料到王二家明年的婚房,居然是已经布置好的那一种,龙凤蜡烛都在大堂里放着,上面扎着红绸布。
等阿蛮酒醒了,他……都想不出自己会被揍成什么样子。
幸好阿蛮现在酒还没有醒,她的关注点还在床上。
“是想讨个好彩头么?”阿蛮歪着头,“希望你可以快点把鱼治好?”
简南:“……”
阿蛮说完大概自己也觉得很好笑,嘻嘻哈哈的在放凳子上晃成了不倒翁。
“你为什么可以不喝酒?”她笑完,又把话题绕了回来。
这对于酒醉的她来说可能是个非常巨大的疑问,所以她问了好几遍,皱着眉,认真的困惑。
“他们劝酒的时候都很热情,唱着歌,跟我说喝了可以长命百岁。”
阿蛮不倒翁又晃了几下。
“这是第一次有人跟我说,我会长命百岁。”
简南一边听一边忙着遮住红双喜的动作停了,安静了。
“简南。”阿蛮抬头看他。
过于怪异的姿势,过于认真的表情。
“这里……”她压低了声音,“是不是靠近我老家?”
她眼睛都快要醉的没有焦距,却很执着的看着他。
她是云南人,她让简南帮她寻找家人的时候,给的福利院是云南某个镇上的福利院。
简南说会带她找家人,结果来的第一个地方,她就觉得莫名熟悉。
“红色的土地很像,梯田很像,植物很像。”阿蛮听起来像在喃喃自语。
和她梦里很像。
如果这里靠近她老家,如果今天晚上的接风宴上面,有一对夫妻,就是曾经把她卖给隔壁村做童养媳的亲生父母……
如果又正好那么巧,他们祝她长命百岁……
“这个村里面没有。”简南知道她想问什么,“国内这几年发展的很快,勐腊镇上已经找不到你说的福利院和武馆,包括小学的旧址也已经拆掉了,要找到之前资料得花一些时间。”
“来之前,我已经和普鲁斯鳄查过这个村在你出生那年前后五年的出生记录,没有女婴被买卖。”
一百多户人家,查起来并不难。
阿蛮眯起了眼睛。
幸好。
没有太狗血。
“你背后是什么?”她终于看到了那个刺眼的红双喜,又红又金。
看到了红双喜,就能看到客厅里的龙凤蜡烛,还有一担担用红纸或者红布遮得十分精致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竹篓。
和床上大红色的龙凤被特别搭配特别喜庆。
“……我又被卖掉做童养媳了?”还没有完全清醒的阿蛮的第一个反应。
简南:“……”
“也不对,现在谁敢卖我……”阿蛮对自己的认知一直非常清晰。
“……村里的人为了感激你决定把村花嫁给你?”阿蛮又有了新的脑洞。
“你在墨西哥还能看得到中国的乡土剧么?”简南放弃挣扎,蹲在地上开始拆行李。
和去墨西哥一样,他来之前就寄了很多东西过来,刚才决定搬到这里住,村长又找了个卡车把东西运了过来,大部分都是他工作用的器具,小部分是他的怪癖,还有很小一部分,是他回国前提前在网上买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