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归闹,张欣还确实没时间在王府等人来见。
把自己今天安排跟碧玺说了一下,让布政使夫人去城外找她,她就带着人出门了。
棚区那边严重缺人,她要先去乳娘那边,把乳娘张罗到的妇人送过去。
再去棚区那边镇一镇场子。
人心总是贪婪的。
没吃没喝那会,给点吃喝,就感激涕零。
这会安顿下来,想法就多了。
每一个棚区都是临时搭建,最边缘的地方最热,最中间的地方闷,大家都希望可以在阴凉又能通风的地方安置。因为这个,已经发生了好几场争斗。
施粥的时候插队,排前面的人多要,人多挤来挤去的碰撞之类的时有发生。
张昶跟着公爹去了卫所,这些跟来的人,并不是太听北平布政司这边的人指挥。
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她之前每天都要绷着一张脸去各个营区巡一遍,看到不行的当场处理,压制了一阵好很多。
大部分的人康复离开以后,留下的都是老妇幼,但山东女人,张欣也算是见识了一把,飚起来很飚。
她还是得隔三差五的去一下。
手里的人不够用啊,不够用。
她那个收养孤儿的大院里的孩子都来了,大得没多大,小的太小,只能做一些跑前跑后的活,帮她巩固一下燕王府在灾民心中的地位。
真得能独挡一面,起码也得有个三五年时间。
当初要是再早一点回来就好了。
张欣边想事边走,这脸上的表情就是非常严肃的那种。
即便隔着一层幕离,大家也能感觉到张欣那股子无名的威严。
再加上她身后带着的一群人,也同样没有太多的表情,所过之处,基本上鸦雀无声。
巡完一圈下来,本来随着日头上升,有点躁动的棚区,沉淀了下来,一切都有条不紊的继续进行下去。
回到出发点的一群人,也没上马车。
挽袖带着人按老规矩在大树底下给张欣张罗了一个能落脚的地方。
北平布政使张昺家的夫人过来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张欣,但又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在大树的绿荫下,布衣妇人,即便只是随意的坐着,也是身姿挺拔,宛如一棵独立的大树,散发出一种沉稳而坚定的感觉。
回头接身边丫头奉上的茶水时,胳膊手腕的动作轻盈灵动潇洒,撩起幕离喝水的时候,一缕不听话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没有一丝做作。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全部洒在她身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乍一看觉得她与周围的人好像格格不入,但又能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