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小毛病什么的,从生第四个那会就有感觉了。
到了这会,快四十岁了,自己能感觉出来大不如前。
女医说妇人有下身冰冷,非火不暖,其实就是胞宫冷寒。
症状多数也就是畏寒,间或恶心,小腹坠胀,腰肢酸软,癸水量少日短,拖个几年就是血脉凝涩,湿热胶结,冲任失调,经络凝坚,月事断绝。
那会再调理医治也晚了,寿数上,怕是不能过半百。
她恰恰是女医说的这前面的症状。
说大不大,请府医看,隔着帘子,碧玺说说症状,只说须放宽心思,产子妇人皆有这些稀碎毛病,开些太平方子,喝了跟没喝差不多。
徐氏也不怪人家,有些症状,哪怕转达也没法转达,府医又如何对症下药。
这会张欣贴心的找了女医上门,女医跟她岁数相当,也育过儿女,问的话都问到了关键上。
连着碧玺,把了脉,看看舌头,人家也看出来碧玺月事不调。
这几年,因为对处境的忧虑,她总有一种命不久矣的感觉。
到时候王爷怎么办,那么暴躁的一个人,会不会干出什么无法收拾的事情。
炽儿又怎么办,没有了她在中间缓和,怕不是要天天挨骂挨打。
还有孙子,张欣还没怀上,她还想看着孙子长大娶妻呢。
可规矩这回事,遵守得多了,就成了桎梏,她这些年一点都没想过还有女医这回事。
现在张欣直接越了规矩,这女医,真真儿是请到了徐氏的心坎上。
“我回来了!王妃呢!饿死我了!今儿个吃啥?”
徐氏想到有点想哭的时候,外面的大嗓门就传了进来,徐氏手一抖,手指头就扎了个眼。
门帘也很快掀开,朱棣一身戎装,一个人走出了一整支军队的感觉,一看徐氏眼眶有点红,脾气一下子就来了:
“哭了?谁惹你了!哪个臭小子,活腻歪了!碧玺——”
“爷,王爷!!!别叫,碧玺不在,我是被您的大嗓门吓着了!看,手指头扎了!赔!!!”
“哦。我小声点,这不是刚刚操练,喊习惯了么!”
“再小点声。耳朵都能震聋了——”
“再小就成猫了!手指头拿来,我索索,去了污血就好了。”
“好一只吸血的大猫——”
“哈哈哈——”
老两口,在屋子里,闹了一会,徐氏才起身给朱棣去了那身戎装。
膳房的饭按时按点的奉了上来。
吃过晚膳,休息了片刻,碧玺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中药,走出了一种六亲不认的感觉,脸上表情也很不美妙:
“王妃,奴婢那碗好难喝。不知道您这碗怎么样,要不要再备颗蜜枣?”
“不用,伤了药效那还吃药作甚。”
徐氏接过后,眼睛都不眨一下,一口就干了。
“啊,你病了?怎么还喝药,我回来的时候怎么没说?”
朱棣一下子又被点燃了,徐氏生病还不跟他说,这怎么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