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姐也抬起了头看杜阿福。
“不会。”杜阿福简单地回答。
徐惠然站了起来,把橘灯递给了杜阿福:“谢谢你,阿福。”回了屋。
杜阿福看着手里的橘灯,这么精巧的玩意儿头一回有人送他。他的手太大,橘灯太小,就在掌心那闪着光,映得手掌里的血丝都看了出来。
蚕姐笑了:“阿福,我就知道你还是向着五奶奶的。”
“那是五少爷和五奶奶的事,我谁也不向。”
“不过,五少爷也真不知道我们在哪了。”蚕姐感叹了句。
“他要有本事,会自己找来的。”杜阿福捧着橘灯往后院走,他睡在那里。
已经走上了二楼的徐惠然趴在窗户望着远处里黑茫茫一片的群山,听到了杜阿福那句话。
陆璟是找不到这里来的。他考完秋闱再考了春闱,就当了官。当官的人哪有那么自由,除非辞官,那是更不可能的。
陆璟就算有来找她算账的心,也没有时间来找她。
徐惠然放心地上床睡觉了。
陆璟到底年轻,虽说这么大病一场,恢复得也还快。陆源看着也觉得陆璟可以去旧都科考了。
八月四日,陆璟一早起来,穿好衣服,吃过早饭,先祭了祖,再跪下来给陆源、老陆蔡氏和陆李氏磕了头。
陆源看着陆璟:“五郞,别勉强,科举这种事也不是一次就能成的。”
“爷爷,我知道。大不了三年后再来。”陆璟神色平静,除了瘦以外,神情跟过去已经没什么区别。
陆源放下了些心:“你这么想就好,亲家不也是考了许多次才过的。”看了看陆璟没什么变化才往下说,“五郞媳妇的事,回头我让你二叔去说。”
“爷爷,等一个月后我回来说吧。那是我岳父岳母,于理于情都该我去说才对。”陆璟的声音温和,已经没了病中时的急躁不安。
陆源更放心了:“也好,也好。”
“陆构放下了心,不用去徐家看人家的眼色,女儿没了这么多天才来报信,怎么也说不过去。”
陆璟的眼睛垂了垂:“爷爷,考完我想出去游学,散散心。”
陆李氏想问去哪?看到陆源,把话咽了回去。
“你想去哪呢?”陆源也好奇。
“还没想好,只是想增加些见识。道中兄来信说,他想去遍访名师,孙儿也觉得有些道理,所以也想一起去多增加些见识。就是前面这么一路去往旧都的路上,孙儿的眼界就开阔了不少,怪不得要有山外有山,天外有天这种话。”
陆源点着头,他没科举过,可想着若是跟陆源一般出色的宋颐要去访师见友,那肯定是应该的。
“五郞,你不打算殿试了?”陆构问。
“想缓个三年。”陆璟直接说了。
陆源两只手在袖筒里握了握:“也好。五郞媳妇的事,等五郞回来就得告诉亲家,要是直接再去殿试,定会给人说嘴的。现在怕是已经不妥,不过是说我们还在找。”
陆璟的眼睛抬起看了看陆源,又低了下去:“那就麻烦爷爷,在白云庵附近再打听打听,那日是不是有什么人给救了上来,或者是什么过路的船救了。还有蚕姐和阿福也该叫回来了。”
陆源点着头:“这些日子真是晕头了,五郞说得对。老二你去白云庵那好好问问,还有你和老二媳妇,去把蚕姐和阿福叫来。这两个人真是好多天没见。”
陆构嘴里答应着,心里埋怨,这都多少天了,却哪问。杜阿福明明是陆璟的人,要他去找,到哪去找。
照这么看,说不定五郞媳妇真是跑了,她的人全不见了。不过,跑哪呢?一个女人家能跑哪呢?
“爷爷,那我走了。”
陆源带着一家子再把陆璟送上了船,看着陆琥和陆璜陪着陆璟去旧都。
陆琥和陆璜就怕船走得慢,误了陆璟下场,拼命催着摇橹的自家帮工,快点摇,早点到旧都。
倒是陆璟很放心,除了吃饭时,坐在船头看看风景,其余时候就在船篷里睡觉。他要补充体力。
到旧都的时候,八月七日。
陆琥也不让陆璟累到,他和陆璜去找客栈。陆璟照样在船上睡觉。一些付不起客栈费的考生也在船上睡觉。
这个时候旧都的街上热闹着,尤其是靠近贡院的地方。那里不光有贡院,还有不少的卖笑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