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挣扎的四肢渐渐地没了力气,肺里面残余的空气已经不够用了,她甚至无法把头抬出水面,脚下怎么也踩不到地的感觉竟然如此可怖,因为缺氧,她的意识开始模糊。
就在苏佑玥无力动弹往河水深处沉下去的时候,一条强而有力的胳膊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托出了水面,哺乳动物的本能让她想要呼吸,却连同口鼻中的水一起吸了进去,于是立刻猛烈地咳嗽起来,咽部和肺部都疼得难受,却总算能够大口地喘气了。她下意识地向手臂的主人看去,不是刚才掉下去的醇王赵期又是谁。
赵期显然对泅水这事儿很在行,一面拖着苏佑玥一面往岸边游去,竟也轻轻松松,苏佑玥一边咳嗽一边想,早知道这家伙有用这么厉害她跟着跳下来是作甚?这世界上还有比她傻的人么?
赵期却是不知道苏佑玥心里的想法,把她拖上了岸边就径直坐在那里瞪着月亮发起愣来。
苏佑玥躺在岸边喘着气,心中直道以后出门要看黄历,这一天过得这叫什么日子。喘了一会儿算总算是缓过气来了,这才小心翼翼地开了口:“王爷,您怎么了?”
其实她很像说王爷你是要自杀吗?按您这水性跳河也死不了,咱能不这么吓唬人么?
“你有没有做过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情?”赵期还是直愣愣地瞪着那快磨盘大的月亮,苏佑玥闻言知道他心情不好,在心底斟酌了一下,道:“是人总会有后悔的事情的。”
赵期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于是回过头去看她,长发早已三开,紧紧地贴在还略显稚嫩的小脸上,映着这月光,看起来竟像是个小姑娘,挑了挑眉,他道:“比如说?”
“刚才跟着你一起跳下去。”所以说要三思呀,她这又是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不知那守门的小鬼会不会嫌她烦?
闻言,赵期咧嘴一笑,喉间滚出低沉的笑音:“你胆子倒是不小。”
“王爷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还是赶紧回王府休息吧,虽然是夏天但夜里毕竟与寒气,生了病就不好了,小的也告辞了。”见赵期像个没事人一样,她就知道自己这是多管闲事了,所以口气有些生硬,却是起身准备离开了。
“你这大半夜的是打哪来呢?我听说你白日里和冷家的混小子闹了?”赵期模模糊糊地想起来这事儿,当时他心情正差,霍了尘跟他说的时候他是一点儿都没放在心上。
“打来处来往去处去,王爷自个儿当心些吧。”苏佑玥拍了拍身上的土,浑身上下都在滴着水,这被夜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到底是空气好的古代,完全没有全球变暖的问题,夜里凉得跟初秋一样。
“等等。”赵期也霍得站了起来,一把拽住想离开的苏佑玥道:“你这个样子肯定得受寒,跟我走吧,带你去换身衣裳。”语毕不由分说就扯着她的手腕往她来时的方向走去,心下诧异,这小子的手腕怎么这么细?
苏佑玥被赵期拖着脚步踉跄地走了一阵,一拐转进一条小巷,暖红色的灯光将小巷照得透亮,或高或低的人声听得苏佑玥一愣,不必看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赵期竟然带着她来到了一家青楼门口!
赵期回头看她,瞧见她脸上的错愕不由有些得意:“小子你这是第一次来吧?嘿嘿,本王今儿就叫个姑娘替你开了荤。”
虽然是现代穿越过去的灵魂,但前世里苏佑玥怎么说也是个好人家的姑娘,又是为人师表,甚至连夜店都没去过的,眼见要被赵期拉了进去连忙抵抗:“我不去!”
“怕什么,男人总得有这么一遭的。”赵期却只当她是害臊了,手上一使劲,直将他拖进了那雕花的门里,苏佑玥只觉得带着些莫名气息的热气扑面而来,映入眼帘的画面让她的双颊忍不住热了起来,连忙低下头,心底把赵期祖宗十八代给骂了个遍。
青楼本身就不是什么正经场合,又是过了四更,在这个时候还留在这里的哪还装得像正人君子,稍稍要些脸面的自然是带着花娘进房乐呵了,还有不少却是在这底下的大厅里就活动开了,苏佑玥进来的时候没防备看了满眼,只想喊一句:瞎了我的钛合金眼!!
赵期却是见怪不怪了,显然是这种地方的常客,也不需谁来打点招呼,拽着苏佑玥就上了二楼。
老鸨正从二楼一间厢房里出来,脸上喜滋滋地显是得了好处,又瞧见赵期过来,一张半老徐娘的脸乐开了花,快步迎了上来:“哎哟,这不是醇王爷嘛,您怎么这个点才来,奴家可是谁陶茵姑娘歇着等您呢!”
赵期笑了笑,道:“如此甚好,你命人取两件干净的衣裳来,就送到陶茵姑娘的房里好了,好处自是少不了你的。”
老鸨欢天喜地地去了,赵期则带着苏佑玥熟门熟路地来到一间紧闭的房门前,推开门走了进去。
苏佑玥没见过其他房间,只觉得这房间布置得很是雅致,免不了四下打量,却见一个姑娘手撑着额头靠在椅子上睡着,连开门的响动都没能惊动她。
而赵期看见那姑娘睡着却是放慢了脚步,也松开了一直拽着的苏佑玥的手腕,出于女性的第六感,苏佑玥直觉这两个人之间有猫腻,于是忍不住好奇地打量起这姑娘来。
这姑娘因手撑着额头只能看见半边脸,但也能看得出绝对是个容貌出挑的女子,细腻如白瓷的皮肤看起来吹弹可破,弯弯的眉毛如远山青黛,闭着眼睛的缘故,浓密的睫毛像是一把羽扇,小巧玲珑的鼻子端的可爱,再其他却是看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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