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兰接到军区的电话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日子,在方玉梅来照顾她一个多月后。
分明前一天她才往军区去了电话还杳无音信。
“师兰同志?”
熟悉的声音,依旧是那个专门负责接电话的人。
师兰拿着话筒的手突然有点颤抖起来,对方一如既往不带感情冷漠地如同低级AI的声线,让她有点不安。
站在电话旁边,可以透过窗外的景象。
太阳穿过树叶编织的稀网,碎金般洒落在地面。
北方的六月还不算冷,但是这一刻她遍体生寒。
“我是师兰,请讲。”她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是多么的干涩和忐忑。
“师兰同志,按照组织规定,现在允许向家属透露部分消息。”
对方停顿了一下,“霍骁同志任务已经完成,正在进行扫尾工作。”
师兰瞬间激动起来,迫不及待问:“他没事对吗?是这个意思吗?他现在在哪呢?什么时候回来?”
“对不起,归期暂时无可奉告。”
“好好好,谢谢。”
师兰知道就代表霍骁没有生命危险,突然鼻子一酸,连说了好几声谢。
将电话挂上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有点腿软,赶紧扶住桌子。
接电话时太紧张了,手心出了好多汗都没发现。
现在收到好消息,一时还反应不过来,浑身软得像根面条。
一股热流从头脚下,阳光像是透过墙壁照耀在她身上,几个月来的忧心此刻终于落了地,师兰甚至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
等等。。。。。。湿湿的。。。。。。她低头看去,下身落了一些液体。
“哎哎哎!同志,你怎么了?”旁边的通讯员很快注意到了她的情况,“你这是要生了吧?”
她急急忙忙将师兰扶到一边,撒腿跑出去扯着嗓子喊人。
嫂子们一个传一个,有来帮忙的,有去喊方玉梅的。
家里有男人在家的,也赶紧叫着做了担架来帮衬。
效率高得出奇,师兰感觉自己刚坐下没一会,就被人扶到担架上了。
送到医院妇产科,医生判断是羊水破了,也就是胎膜破裂,安排她进了病房。
没几个小时,师兰就感觉到下腹部有一种类似痛经的感觉,隐隐作痛。
护士过来给她检查宫l口扩张情况。
手指内检,痛觉神经敏感的师兰“嗷”地一声叫了起来,涕泗横流。
旁边陪护的方玉梅看见闺女这可怜样,心疼地也直抹眼角。
“怎么样了?”师兰抽噎着问。
“才开一指。”护士安慰她说,“保存体力,后面估计还要一段时间。”
“有的人快,几个小时就全开了,有的人慢,等个两三天的都有。”
师兰都要绝望了。
怎么没人跟她说过生孩子这么痛!
“好疼——”只能希望她是全开比较快的那一类人。
方玉梅轻轻给她擦汗,等师兰好了些,才掏出牛奶饼干来,“兰兰,吃点东西,一会该没力气了。”
师兰也知道事关紧要,不吃东西等生孩子的时候没力气遭罪的还是自己。
便忍着难受,嚼吧嚼吧硬是吃了好几块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