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了一切,当初还蹒跚学步的雪儿,早已长大,就连朽木白哉也变成了半大小伙子。只是,因强制性封印雪儿的力量,导致她的身体孱弱,经常是药罐不离身。银铃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为了朽木家,他也只能当做看不见,也不知道,只是在日常的生活里更加疼爱这个不幸的孩子。
此时的雪儿,傻傻地坐在屋前,看着哥哥在花园中舞剑,虽说她也是朽木家的孩子,但是爷爷从不让她沾染任何与斩魄刀有关的事宜,说她只是个女孩子,不应该接触这些东西。其实,雪儿自已也知道,爷爷他说的对,像她这样子体弱多病,在战场上充其量也只能是拖后腿而已。可是,当她看到哥哥练舞的样子时,不免有些羡慕。
练习斩击的白哉也觉察到了妹妹那热切的目光,可也做不了什么事来帮自己的妹妹,只能无奈的叹气,说实话,他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爷爷从来不让雪儿接触斩魄刀,也许是因为她的身体吧!毕竟雪儿的身体确实不好,硬是让她接触这些,反而会伤了她本来病弱的身子,可是看到妹妹的眼神,他觉得该做一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白哉示意旁边的家仆,将那只已经做好的燕子风筝拿来。看到手中那只活灵活现的燕子,他满意极了,这可是他花了近半年的时间做好的;紧接着,他来到若夜阁的主厅,就看到妹妹歪靠在落窗前,像是在沉思什么,走进才知道,原来是雪儿睡着了。看到妹妹苍白的脸色,他有些不忍,真不知道妹妹的身体怎么这么差,也许是因为她的母亲只是普通的魂魄吧!
一旁的紫幽、紫曦见少主子来了,连忙行礼,也惊醒了浅眠的妹妹。见妹妹醒了,白哉急忙摇晃手中的风筝,小声的询问妹妹,想不想出去玩?
看到哥哥手中的风筝,雪儿连忙点头,直说“想呢”;其实,雪儿很早就想出去,因为这一次生病,她都近一个月没有出去了,足足被憋坏了。何况哥哥又重新给她扎了一个新的风筝,瞧着那只小燕子,就像活着似得,想来放在空中一定好看。
只是,樱雪嬷嬷有些不放心,毕竟雪公主的身子才刚刚好,万一被风吹着了,可是架不住雪公主的请求,只能答应了。但是,在离开之前,她还是为雪公主披上暖和的锦缎披风,并嘱咐紫曦、紫幽侍女好生照看。
在嬷嬷担心的眼神中,雪儿终于离开了若夜阁,蹦蹦跳跳的来到家中的花园。望着空中渐渐散落的樱花,雪儿高兴的转圈圈,一旁的白哉怕雪儿再摔着,赶忙扶着妹妹。
这时,雪儿却轻轻地拂去哥哥头上的樱花瓣,小声的说道:“哥哥,我没事,只是有点高兴而已,你看,樱花都开了,就像你的千本樱一样美丽。”
听到妹妹夸奖自己的斩魄刀,白哉反而有点儿不好意思了,虽说在他这个年纪能够掌握始解的死神极少,但这却是家师与爷爷教导的结果。只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意思,便自顾自的挠起头皮来。
看着哥哥窘子迫的样子,雪儿笑了,没想到一本正经的哥哥也有害羞的时候。不过,她没有说什么去嘲笑哥哥,只是拿起紫幽姐姐手中的风筝,示意哥哥将它放在天上。
白哉想都没想,便将那只风筝高高的挂在空中,接着,并将手中的线放在妹妹手中,任由妹妹拉扯。遥望着天空的风筝,雪儿想到了自己有记忆以来的日子,就像是这风筝,外表虽然美丽,可是却从未有过真正的自由,那根线始终被爷爷牢牢的抓着。
这时,来了一位家仆,说是家主有要事要嘱托少主,请少主即刻前往听雨宫。白哉被这一消息弄得有些闷了,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让爷爷如此着急,不过,他还是随着这位家仆离开,并在离开之前,特意告诉妹妹该如何收回风筝。
不知过了多久,雪儿也玩够了,瞧着西边那乌压压的黑云,周围潮湿的空气,想必是要下雨了。便赶忙收回风筝,却没有料到刮来一阵大风,硬生生的将线弄断了,风筝也摇摇晃晃的落在一边。
看到这样的情形,雪儿想都没想就跑了出去,她想要将那只风筝捡回来,丝毫没有理会身后的侍女。等到捡起风筝时,才意识到雨已经来了,雪儿无法,只能躲在附近一处的小屋里。
那间小屋,根本无法与自己的若夜阁相比,它阴暗,潮湿,浑身散发着一股浓重的霉味,刺鼻的味道让从小就娇生惯养的雪儿忍不住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望着屋外的大雨,雪儿祈求能快些结束,因为她很不喜欢这里的一切,可是,自己又不能冒雨出去,看来,自己还得待一会儿。
想到这里,雪儿只能认命的坐在陈旧的榻榻米上,等待大雨的结束,却没有想到,突然从外面闯进来俩个陌生的婢女,她们浑身都湿透了,整个身子都瑟瑟发抖,只顾咒骂外面的鬼天气,根本没有意识到这屋中还有另一个人。
看到主人回来了,雪儿立马站起身来,怯生生的向她们问好,说是自己因为下雨,又找不到回去的路,就只能躲在这里了,说完,还行了一个大礼。
这俩位侍女也没想到自己的屋中闯进来一个陌生的小姑娘,不过,瞧着这孩子的穿着与行为,想来是哪位家臣的千金,并不敢怠慢,忙说不碍事的,甚至亲自给雪儿擦拭那长长的乌发。
擦完之后,两位侍女便问她是谁,叫什么名字,需不需要帮忙什么的。雪儿忙摇头,说是不碍事的,等雨停了,自会有人来接她的。见她这样说,两位侍女便知自己是自讨无趣,像她这样的高贵身份,哪还用自己瞎操心。不过,她们还是以礼相待,为这位姑娘准备了最好的东西。
刹那间,屋内就安静了下来,只听到那淅沥沥的雨声。这时,一位身着粉蓝色衣衫的侍女,急切地问雪儿:“姑娘,你可见过朽木家的公主吗?”
雪儿刚想回答时,就听到另一位身着浅绿色衣衫的侍女,鄙夷地说道:“我看是没见过吧,谁不知道那位公主,活活就是一灾星转世,要不是她,苍纯少主也不会枉死,璃月夫人更不会病死了!可怜的白哉少爷,真是命苦哪!也不知道,那流魂街的贱婢是如何**苍纯大人的。想当年,那个女人生孩子时,不知怎么的,竟被灭却师流寇盯上了,如果不是苍纯大人拼死守护,想必那对母女早就死了。可谁能料到,最终活下来的竟是那名女婴呢!”
听到这里,雪儿愣住了,她虽知自己并不是璃月夫人的孩子,可是关于母亲的讯息,却从来是一无所知,爷爷与哥哥也不曾告诉她这些。可今天听这些侍女所说,自己的母亲是卑贱的流魂街魂魄,甚至连父亲与白哉哥哥母亲的命都是自己所害,那么,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正当雪儿准备询问这俩位侍女时,就听到屋外有人慌忙地询问道:“公主,雪公主,您在哪里啊,”细细一听,是紫曦姐姐的声音。
但雪儿却没有回答,而是用双手一把抓住一位侍女的手腕,口不择言的问道:“你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我母亲她真的是流魂街的魂魄吗?还有,还有,父亲大人的命,也是被我所害吗?”
那位侍女丝毫不顾及手腕的疼痛,而是愣在那里,而另一位侍女却急忙跪了起来,不停的磕头,祈求公主的宽恕。
见到这两位侍女如此行事,雪儿更加生气了,立即提高了声音,愤怒地说道:“快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说呀!”
就在此时,一道白光闪过,那两位侍女应声倒地,仔细一瞧,原来她们被人杀了,脖子上那一道刺目的血红色印记,让雪儿异常的难受与恶心,她慌忙地松开了双手,慢慢地向后挪动,这是她第一次直面死亡。
屋外闯进来的紫曦看到这样的场景也慌了神,可是也不敢冒然接近公主,只能任由她躲在角落抽泣,同时也为那两位侍女伤心,要知道朽木家甚至整个贵族,擅自谈论公主的身世者死,真不知她们是怎么回事,竟敢如此行事。
这时,朽木银铃进来了,看到屋中的一切,也是惊讶不已,尤其是那俩个死去侍女的伤口,绝不是普通死神所为,其手法颇像暗杀的手段,可自己却没有觉察到暗杀者的灵压。可看到缩在一边的孙女,他皱了皱眉,暗想此事绝不简单,为何雪儿会来这里,为何侍女会谈论她的身世,这一切的一切似乎有人操控着,可究竟是谁呢?
但他也没有思量多久,现在是雪儿才是最要紧事,今天她所听到的、所看到的一切,将会产生怎样的后果,自己也无法知晓,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带她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可当他接近自己孙女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股陌生而又强大的灵压扑面而来,紧接着雪儿站了起来,而屋外的侍卫也被这灵压震倒在地,无法活动。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快的都让朽木银铃不知道这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当他看到雪儿那双赤红色的眼睛时,更是忧心不已,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没有眼白,更没有眼球,只是充斥着像血一样的颜色,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却透漏着浓重的杀意,就连他都感觉到了一丝的凉意,最要紧的是,当年的封印出现了些许的裂痕,她体内的灵压就像冲出闸门的洪水一样,到处乱窜。
就在他思考该如何应对时,却见雪儿痛苦的叫喊了一声,便倒在榻榻米上,那股陌生的异常强大的灵压也随即消失,就像从未出现一样,那些侍卫因无法抵挡这种力量,早已昏死过去。朽木银铃慢慢地走到雪儿身边,小心的将她瘦弱的身子抱在怀中,大概是头一次释放被压制近六十年的灵压,对她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负担,雪儿早已昏死过去。那双流血的双眼,似乎在预示着这一切的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