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听见呵呵的笑声,听见呜呜风声。
杨暮客倚在门上,把门缝挡住。听见砰砰砰敲门声。
“开门呐,少爷怎么能关上门?”
不敢应声。
屋里的灯光一明一暗,杨暮客左右环视。我这是走哪儿来了?
外头似男似女的声音变成了蔡鹮的呼喊,“少爷您没事儿吧?”
杨暮客打了一个哆嗦。依旧不敢应声。
敲门变成了推门。杨暮客使劲用背后抵住门缝,只觉得一个重锤敲在背上。
“开门。”小楼的声音响起。“一个人憋在屋里头干啥?有什么话出来说明白。别自己鼓捣那些没用的。”
季通大喝一声,“少爷若是还不开门小的就撞门了!”
屋里头杨暮客急得满头大汗。明知道是假的,明知道是错的,但是根本没有应对的方法。
有钟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但却是在屋里。
杨暮客上下左右看个不停。
灯光又闪了一下。熄灭了。
一片漆黑之中,有人趴在他的背后说,“你这细皮嫩肉的,若是做成了皮包绝对好看。肉也不必浪费,醋溜放些糖,定然酥脆可口。头骨就留下来慢慢把玩,可不能丢给外头的狗去啃。”
紧张过后,杨暮客心中终于有些底气。
敕令,上清。
睁开眼看见师兄坐在凳子上,杨暮客双腿发麻,强行起身作揖,“多谢师兄护法。”
“当下知晓修行有多不容易了?知晓为何宗门都建在鲜有人烟的地方了?”
“师弟不明白。”
迦楼罗身影消失不见。
这两问,想来就是师兄留给他的习题。低头看了看道袍,没有褶皱,也没有香灰。偶尔一眼,瞥见了蹲在墙角的土地神。恭恭敬敬给土地神鞠躬作揖,而后拿起熏香点燃,朝着土地神的方向三拜,供奉心意。
修行为何要挑有根骨之人。此回杨暮客明白了。灵炁入体,幻象丛生。非有根骨者,不能辨别幻象。非自身之物,皆可称为外邪。如何将外物化为己用,是修士根本。也是与俗道最不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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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不打坐,夜里不纵情。
此时杨暮客有了新的理解。
白日虽然阳气活跃,外邪沉寂。但白日喧闹根本分不清幻境与真实。人越多,情绪越多,外邪虽不动,但都堆叠在一处。入定后,便招惹到了邪念。夜里阴气活跃,外邪游走。但宁静的世界中,真假自然分得清。
修行本来就不是容易之事。杨暮客错了,错在了想当然。他以为修行不过就是纳炁入体,修出法力,而后去找什么道心,去修什么功德。最后便能得道成仙。但修行从最初起,就要对抗外邪。
动用一丝法力,掐清心诀。开窗通风。桌面上的香灰被扬起,还在燃烧的香火瞬间明亮,灵韵随风而走。
若以往,杨暮客定然能看透阴阳,甚至随着阅琅观梦后,他也能瞧见别人的梦境,好去入梦。但现在杨暮客看见只有星光落下。
心在突突地跳。勉强笑了一声,这还只是成了人身后第一次入定。还不曾见识过修行劫难。筑基有心劫,成道有三灾。证道有雷劫,长生有天劫。一道道劫难,杨暮客此时不寒而栗。脸上那勉强的笑容尽去,惊恐地睁大双眼。
夜里不纵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