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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通张了张嘴,搓了搓手,好像没什么话好说。右手抄起地上的骨朵,左手拔出了颈后的另一支骨朵。大喝一声,“呔!”
那季通像是一阵狂风就朝着军阵冲了上去。
周燕朗也没想到这匹夫这就要打,双腿狠狠一夹马肚就要冲上去,还没等他抽出马鞍上的陌刀季通已冲至面前,只见那两个骨朵的小铜锤砸向了自己的右腿,扯着缰绳就要避让。季通浑身运劲,不敢砸实了校尉的大腿,更怕伤了他那胯下的军马,肩膀一耸就是一个铁山靠。砰地一声那连人带马飞出了丈许,季通顺势一转,两个骨朵夹在腋下,冲到人群中,狠狠地向上一撩,军阵中的两个士兵一个被击中腹部连连后退,踩了身后的兵卒好几脚,另一个被砸中了大胯躺在地上哎吆哎吆地叫个不停。
身旁的士兵有人见那捕头打了自己的弟兄,身形蹲下就要摘去矛刃上的油皮。季通将手中的骨朵挽了一个花,甩手就朝那个兵卒掷了过去。咚咚两声,铜锤一前一后重重地砸在那人的胸口,兵卒口吐鲜血。手中没了骨朵的季通一拳怼在了身边兵卒的眼眶上,双手抓住他手中的长矛向下一扯顺势夺过,舞得狂风阵阵,一棍接着一棍将那十来人打的屁滚尿流。
被撞飞的周燕朗从马下抽出自己的大腿,拔出横放马鞍的陌刀向着季通冲了过去,季通拧身回转,双手托着长矛当开了陌刀的利刃,长矛顺着刀锋木屑纷飞,就连那裹着矛刃的油皮都刮成了两片。
后退中的周燕朗堪堪泄力站稳,却见那矛刃已经抵在了札甲的领口上。锋利的寒光让他的脖颈瞬间满是冷毛汗。
“后果我想明白了。”季通单手持矛抬着下巴说道。“你这尿货给某家磕几个响头,叫声阿爷。然后某家带着你们将那群恶匪缉拿枭首。你可满意?”
周燕朗咽了口吐沫,“你没有兵符,亦没有节令,要么斩了我,要么就此离开。我等军士有保家卫土之责,定当不能随你剿匪。”
“嘿嘿?”季通听了一乐,“尔等明知那十六杀一众被通缉悬赏,却玩忽职守,让此等恶徒在城中随意补给粮草,现在某家让尔等随我剿匪你又扯起了官话。”
“不不不……”周燕朗连连摇头,“那十六杀有通关文牒,这又不是县城,没有捕快。我等知晓他们被通缉在案,但也无权将他们羁押。”
季通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手中长矛一松,随手抽了回来。
周燕朗长吁一口气,不敢再言语。
季通指着一个轻伤的兵卒,“兀那尿货,将阿爷的骨朵拾过来。阿爷追了一年有余,路上马生瘟死了,却叫尔等跳梁小丑笑我这没马的马快。现今某家见你的军马威武雄壮,就暂且征用,你可有异议啊。”
“没有,没有。”
“去,将那马给某家牵过来。”季通又是嘿嘿一笑,把那长矛矛刃朝下狠狠地扎进地里,接过兵卒递过来的一双骨朵。又朝着那跪坐在地的店家走了过去。
“老丈,某家现在可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那十六杀在这酒肆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给我细细道来。若你说不出所以然来,我拆了你这酒肆,割了你的头充在那十六杀的同伙里算军功,你看可行啊?”季通再次大马金刀地坐在了那酒桌之前。
店家大声嚎哭着说,“大爷,大爷!我真的不知道他们要去哪儿,那一群人个个凶神恶煞,我送酒的时候两股打颤,一路洒了些许,挨了一耳光,那耳朵嗡嗡响了好几天,我哪里听得清他们说什么。”
“你是挨了一个耳光?”
“嗯。”
“嗡嗡响了好几天?”
“嗯。”
“那你另一只耳朵呢!你挨了一个耳光两个耳朵都能嗡嗡响不成!”
“大爷!”
“你说!还是不说!”季通也不想听着店家再啰嗦,两眼一瞪大喝道。
店家吓得趴在地上尖着嗓子说,“他们说要去仙山,找到了仙山就能成仙!”
季通两眼一眯,仙山!原来这些坏种存了这样的心思。若是真被这些悍匪成了道,那还有谁能治他们。他一把夺过周燕朗手中的缰绳,一个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杨暮客看不见,也不知道说这些话的人到底长了什么模样。更何况这些人说话他竟是一句不懂。那古里古怪的发音和咬字让他头大如斗。但是他确确实实地听见了打斗的声音。
不知身处何处的迷茫让他迫切地想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他想和那个距离最近的声音去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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