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德,义在无为。道经言,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
提笔的杨暮客终于思有所得,这肾水是七魄中最难降服之物。所以这风调雨顺符难写水之意。
他提笔勾写敕令符头。没有前人之鉴,凭空捏造。先勾了一笔肝木,巽位有风。
风调,自然是合时令之风,带着木之生气的微风。不以寿命支取灵炁,香火供奉求神官应召。
遂再写一笔求神。
敕令,以肝木之意藏巽位,敬香火功德,神官听召。
待笔画将写水意之时,头脑困顿,纷乱的靡靡之音耳畔细语。
……给学姐去打饭……你这么有钱,还问我要饭钱,好抠门……这个钥匙坠好不好看?要不要帮你也买一个?……帮我在图书馆占座……我男朋友帮人装电脑,你要不要装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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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暮客冷笑一声,所谓的情愫付之东流……他曾以为的喜欢,只是骚动的少年春心。那张原本好看的脸,却忘了是什么模样。又有什么女子比自家的姐姐更好看呢?
女儿是水做得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男儿若是求水,则永远都是池底的腌臜物。若是烧干了,许是一瓶盛水青瓷,亦或者不过是块泥板。
既是死了,那所谓遗憾便是孽缘,随它去吧。
落笔为坎,养木生风。
巽坎,水少则无险。灵炁自炁网落下,化作灵韵融入笔画。
此符篆已成。
拿起符篆杨暮客笑嘻嘻地跑到院子里,拿凉亭里的石桌当做案台。供香烛,将符纸置于香炉前。
从袖子里取出桃木剑,随意地舞了几步。大袖翻飞,方步绕着桌案。不需掐诀,心中念叨快快显灵。
土地神噗地一声从白烟里显现,水师神敖麓再次乘风而来。
二者齐声拜礼,“拜见紫明上人。”
“贫道炼了一张灵符,请二位神官显灵。”
符篆无风自动,飘到入冬已枯败的树下,化作点点灵光。待两位神官收取了那案台上香炉中的香火。社稷神抽取大地灵韵,送来暖风,桃树抽出嫩芽。水师神以水炁化雾,滋润枝干。
桃花骨朵挂满树枝,不过片刻,香风袭来。
杨暮客满意地看着这一幕,这风调雨顺符果然有助植物生长之用。
他问二神,“不知贫道这符篆可算好用?”
社稷神赶忙上前,“上人这符篆灵性十足。”
敖麓笑着问,“上人此物本来意欲何用?”
“写了风调雨顺之意,自是风调雨顺符,可让农人增产。”
敖麓揖礼,“上人。这农人若合时令种植,就该风调雨顺。若有天灾,那本是天地运道。一张符纸,改不得运道。”
杨暮客咂嘴问,“那贫道这符篆岂不是白炼了?”
敖麓再揖礼,“非也。上人此符乃是小院赏乐之用的佳物。贵人有大气运,用此符改了庭院风水,本就相得益彰。”
额。杨暮客挠了挠头皮,“你的意思是,这玩意值钱?”
敖麓点头,“贵人庭院都有法阵养护绿植,但总抵不过时令。此符篆可延缓枯败,也可催生美景。灵阵消耗巨大,若为美景长久驱动,伤天和,损功德。一张符篆,改了小院风水。可谓千金不换之物。”
杨暮客将鬓角碎发捋到耳后,“我若再写一张,你愿花多少钱来买?”
社稷神侧脸看了看敖麓。心中暗恼。这敖麓有世俗产业,不缺凡间钱财,可他这社稷神孑然一身,浪费了与紫明上人结缘的大好机会。
敖麓眼珠一转,“可抵二十贯。”
杨暮客笑着指了指她,“说实话。”
敖麓想了想,“五贯总要有的。”
杨暮客收起桃木剑,啪叽拍手,“好。那贫道马上写一张符给你。五贯,谢谢惠顾。”
敖麓捂嘴轻笑,从袖子里取出价值五贯的金玉边角料。
杨暮客伸手刚想接过,他背后的法剑灵光一闪,将那金玉边角料的金炁尽数汲取。金玉边角料变成了废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