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这一百来亩地在,再亏,也饿不着我们。”
“最坏,也不过是把庄户卖了,地赁给人种而已。”
眼见自己的每一句话都被李满囤给堵了回来,李高地把烟锅一收,自顾自地走了。
李春山瞧见,赶紧也站起来,跟了上去。
李满囤瞧见他爹愤而离开的背影,也是满心无力:他爹的心果是偏的。明明他才是长子,明明他才挣了这么大一份家业,偏他爹夸都没夸他一句,满心里想的都是他两个弟弟的得益和机会。
李高地走的极快,李春山小跑了近百米,才追上了李高地。
“我说,”李春山喘着气扯着了李高地的衣裳:“兄弟,你走慢点,行不行后面又没狗撵你。”
“我宁可被狗撵!”李高地悲愤道:“哥,刚你都听到了,他都说了些啥?”
“自己个儿,自己个儿,”李高地愤怒之极:“他这么能,也不想想,没老子我,他能长这么大吗?”
李春山想了想道:“满囤也没说不孝敬你啊。”
“不说八月节的节礼,就是今儿他得了些葡萄,不也记得送你一篮子吗?”
“连带的,我和丰收也都沾了你的光。也都有葡萄。”
“咦,葡萄呢?拉下了”李春山扯着李高地往回走:“走,回去拿去。”
李高地为他哥这番胡搅搞得没脾气,无奈叫道:“哥,咱正经说话,行不行?”
李春山瞧瞧李高地,放开了手,点头道:“行”。
李高地取出烟锅,往地上一蹲,开始抽烟。李春山见状,也陪着蹲了下来。
李满囤家附近荒僻,入目都是人高的野草。李春山、李高地往地上这么一蹲,正适合私下说话。
“唉,”蹲下良久,李高地方长谈一声道:“哥,你说,满囤咋变成了这样?”
“这才发了几天财,便即就连兄弟都不认了!”
李春山看着自家的弟弟,无奈笑道:“那依你说,满囤要怎样做,才算认了兄弟?”
李高地觉得他哥语气不祥,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哥,”李高地说:“我也没想怎样。”
“我就觉着,满囤有了这么多地,家里日子过得好。”
“不妨就帮衬帮衬满仓和满园两个弟弟,把他们日子也过好才是。”
李春山看李高地依旧执迷不悟,禁不住反问道:“满囤地多,日子好过,是靠帮衬得的吗?”
李高地不服,反驳道:“是,满囤是比他两个弟弟有能耐。”
“一个吃食就能换一个庄子。”
“但,他是大哥啊,哥哥帮衬弟弟,还不是天经地义?”
“是,哥哥帮衬弟弟是天经地义。”李春山点头道:“兄弟,现我问你。”
“咱们两个人的大哥,也有能耐吧?”
李高地不知李春山为何提起过世多年的大哥,但还是点了点头,于是李春山接着说道:“那咱们兄弟分家的时候,大哥咋拿了七成,你我各只拿了一成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