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诏时像是能预测,“那为什么还要关心?”
“我……”
“关心一个给你带来恐惧的人,正常吗?”诏时淡然,“你不知道,我来告诉你为什么。”
“因为你软弱。你怕别人伤害你,所以做出友善的保护层。这就是‘虚伪’所在,换句话说,你的询问只是礼貌,并非真正的感情。”
“秦淮你也会担心,陌生人受伤你也会担心,滥好人是天下最没用的存在。”诏时没给季心然说话的机会,“瑟瑟发抖的人去关心施暴者,不觉得很可笑么?”
季心然呆望着诏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真的很有趣。能有趣到让我想认真一次,将你解体,拆开心脏,好好看看。”诏时说话的样子不似平时,在笑,但周身却涌动淡淡的杀气,“想看看你即将被摧毁时,是否还能保持一样的顺从。”
有些地方,说得大概没错……可仔细想想,又好像哪里不对。
“你这是在玩逻辑游戏……”季心然想说一句,对面已经有只手掐了过来。
这次是掐住了下巴,连着两侧面颊,都捏得生疼。
时间似乎冻结在了这一刻。季心然很少直接感受到诏时手指的温度,正面的一次还是像这样,带着疼痛的触感。
诏时也没说话,似乎带着强烈的杀意,眼中微光流动。
“露出些恐惧的表情给我看看。”诏时嘴角勾起弧度,月光下颇为清俊。
这时……应该顺从吗。
季心然本该想着生死大事,却悲哀地发现思维完全集中不了。
手掌的温度像烙铁,在脸上灼烧,直扣入心。
为什么每次贴近他……都是生死交关之时呢。
“死神。”
发音较为困难,但却挣扎着,还能苦笑。
看得出,诏时微微一怔。
“你……真是名副其实的死神。”季心然挤出丝笑容,用了很少出现的语气,“是不是每次只有贴近死亡……才能靠近你。”
像是在诉苦,又带着点微微的无奈感,甚至还有一两分撒娇的感觉。
月光流散,映在季心然的双眸中,分出几份他从未见过的清澈。
月光如水,甚至比水更为温柔。
诏时看着她,像是看一只被抓在掌心却毫不知危险、还在亲近过来的猫,这么抓下去反而无法收场。
诏时松开手,将季心然推得趔趄了下,差点跌倒在床上。
“再给你次修正的机会。”诏时一贯喜欢给人留些时间,“你还想说什么。”
“一句?”
诏时没答话。
“那……”季心然犹豫了下,看了看屋子,“那些食物……能吃吗?”
再次出乎意料的一句话,诏时看了眼房间里放的果盘,满头黑线。
“你不是说……我可以坦诚点吗。”季心然反而有些委屈,“那我稍微……只是稍微说下想法,别怪我。”
“你随便。我睡觉了。”
诏时没再管她,带着种打了败仗的气势,自己占了床的一侧躺下了。
“只有一件事。”虽然自由躺下,诏时却没有赋予她自由的意思,“睡觉时不许离开这张床。”
季心然刚去拿了两颗葡萄,现在好像又有些吃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