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能依靠的东西倒还有一件。
“我自己……行吗。”季心然轻声。
似乎有些出乎意料,诏时微微愣了下。
“我可以……把自己抵押给你。”季心然再次脸红了些,“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了。”
诏时笑了,像是听了个笑话。
“你几岁?”诏时打量了眼她那身蓝白相间的校服,“白桦市一中的学生,高二的校服,是么?”
季心然没想到他竟然知道这校服,一时有些呆愣。
“高二,那你最多也就十六、七左右。”诏时摇了下头,语音略带戏谑,“市重点学校,什么时候校风这么开放了?”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们这里是全年龄频道,不做违法和出格之事。”诏时打量着季心然,看着这个长发垂下、满身灰土的女生,加了些讽刺,“当然。如果你执意,这样的事情我也没少做。”
这么堂堂正正的说出,真的好吗。
季心然干笑着,虽然没太听懂他的话,但尽量不让话题偏离到太平洋,“我的意思是……至少我可以帮你做些事情。比如……”
“比如?”
“……打扫房子。”
季心然几乎是本能,想到那座二层建筑,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用打扫房间来换人命。”诏时一动不动,“合适吗?”
“我,可以再加些……”
说这话时,季心然的表情是僵硬的,想擦下汗水,忽然想起一件事。
关于某个被遗忘了很久的东西。天天带着,反而不记得了。
脖颈上悬挂的物品,适时地冰凉了些。
季心然将它拿出,小心地握在手里。那是块吊坠,像是透明水滴反射着光芒。
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开始带着这吊坠了。很小的时候追着妈妈跑时,就带着它。
而母亲则是很讨厌这东西。每次看到都会露出惊恐的表情,将耳朵堵上,眼睛闭上,好像有什么不想回忆的事情。
所以很少在母亲面前拿出来。明明有着很漂亮的颜色。大概……不愿意回忆起让她伤心的人吧。
她也从没见过那个被称作“父亲”的人。
“这个……给你。”季心然递过去时,还是有一秒恍惚的。毕竟像是和生命相连,亦是唯一和过去相连的东西……偶尔看到,还能想起那位不知在何处的母亲。
诏时也似乎有些兴趣,将吊坠拿在手里,稍微看了看。
“要是有钱……还能再赎回来吗?”季心然还带着丝不舍。
“不能。”诏时收起吊坠,话音冰冷,“就像生命不能重来一样。”
……好残酷的哲理。
“那我先走了。”季心然黯然了下,感觉这次才像是彻底丢失在了这城市里。
“站住。”声音追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