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薇来了兴趣,眯起一双阴阳杏眸,坐了下来,笑着道:“如此怎样?”单手撑了下巴看似和善亲切的模样,实则一副色迷迷的样子,如同准备吃羊的母狼。
范霖栋被岑薇看得极不自在,一跺脚,在岑薇狂肆的笑声中跑了出去,直到吃饭时,才嘟着嘴蹭进岑薇的小屋内,来喊岑薇到他家吃饭,青嫂见她归来,特地中午加了菜,邀请她共进午餐。
吃饭时,岑薇一直都是笑眯眯的,心情极好,与青嫂唠着家常,告之她这段时间的去向,说是去了一家大户人家帮了几天佣,当然这就是岑薇编的了,她隐瞒了她的真实身份。
刚刚吃饭前,在范霖栋走后,岑薇将那封信翻来覆去看了几十遍,将每一个字都看出花儿来了,还是看不够。
信是柯梦龙留下的,原来他早已被释放,但仍要充军,仍是要到与火郎国交界的边关去,只是此充军与彼充军不同,不再被发配服苦役,而是被派至粮仓守库,并被任命为十夫长,据说是因为七王爷向皇上求情所致,现已入营受训,很快就要起程去边关。
看看日期,正是自己去了三王府后的第三日,如此算来,柯梦龙已入营两月有余了,不知他是否能适应?还有,是不是应该给他做几双鞋或衣服什么的送去呀?如此想着,竟是入了神,连青嫂喊她都不知。
“薇儿,嗨,薇儿!”青嫂连喊几声,才将正神游的岑薇的魂儿喊了回来,看着她茫然的眼神,无奈而宠爱在看着她,这个可怜的女孩真是令人心疼。
“啊?哦,青嫂,什么事?”岑薇呵呵笑笑,再扒两口饭进嘴里,含着饭含糊着问道。
“将军府里的田嬷嬷来了好几趟了,说是主子很欣赏你,还想请你回去做工,准备提拔你当管事的,工钱加到三倍,给到十两一个月。”青嫂含着喜悦地说道,那笑发自真心,岑薇能获得如此好的工钱待遇,她为岑薇感到由衷的高兴。
岑薇闻言楞了,一口饭包在嘴里,愣愣地看着青嫂,这才想起信中柯梦龙所说的他如今能有现今的际遇,全是因为七王爷。这才想起这其中的关联来,自己虽在七王爷的将军府上做事,可从未曾见过七王爷,更是别提认识七王爷,自己所认识的人也就是七王爷身边的右将封力安,自己曾向他求过情的,可是被他无情的拒绝了,怎么可能会是他呢?可是除了他,又会有谁会替她向七王爷求情呢?
想起那个如神衹般的男人,岑薇沉默了,她的心揪得痛了起来,这些日子一直为柯梦龙担心着,加上刻意的忘却,那个男人似乎早已成了过眼云烟,此时再度被提起,才发现,越是刻意去忘却,印象却是越清晰,原来那个男人早已刻在了心房上,与自己的筋骨连成了一体,轻轻一扎,就会连筋带骨地痛彻心扉。
岑薇低下头,神情变得落寞,缓缓地咀嚼着嘴里包着的饭,神思恍惚地用筷子扒拉着碗里的饭,不言不语。
青嫂与丈夫范大青互相看看,都有些不知所措,难道这岑薇不愿再回将军府?
范霖栋从碗沿上方偷瞄着岑薇,看着本来兴高采烈的岑薇听闻将军府派人来请后,神色变得黯淡,难道她在将军府里曾得罪了什么人不成?不由得暗暗替她担心。
半晌,岑薇回过神来,勉强冲青嫂笑笑,并不接去将军府的话茬,状似关心地问起范霖栋的学业来,青嫂自也不好再接话,神色讪讪然,气氛也随之冷了下来。
饭后,岑薇充满歉意的冲青嫂笑笑,张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闭上,向范氏夫妇道了谢,回了自己屋。
回到自己屋内又是怔怔地发着呆,想就此断了对他的想念,但是从情况分析来看,的确是他在背后出了力,才有了柯梦龙的改判,按照情理,自己也应去向他道声谢才对,可是想起与封力安的相识,与他淡淡相守的时光,被他踢翻在地的羞辱,一一在眼前回放,清晰如昨,让她情何以堪?
岑薇只顾着在此自怨自哀,根本就没仔细思量过封力安的所作所为,就没想到封力安作为七王爷的右将,怎么可能天天会出现在岑园?这样基本的常识她都没未曾想过,这也许是她脑残,也许是她单纯,竟是从未怀疑过封力安的话、封力安的身份,如果她仔细思量一下封力安的行为举止,就不难推断出封力安的真正身份,否则也就不会错生出一段饮恨终生的孽缘来。
隔天一早,岑薇正准备外出寻找新的工作,田嬷嬷就进了门,见到岑薇,亲得如同见了老娘,亲切地拉住岑薇的手,两眼含泪,“岑姑娘,你可回来了!真让老身想念的紧!”
岑薇轻轻挣脱田嬷嬷的手,淡淡地道:“田嬷嬷,薇儿与嬷嬷非亲非故,让嬷嬷挂念令薇儿甚是不安,不知嬷嬷找薇儿何事?”
田嬷嬷尴尬地收回手,心下不悦,却也不敢有所表露,这可是主子亲点的人,她可不敢得罪。只能干笑两下,才搓搓手,说道:“老身受大管家所托,想请姑娘重返将军府,并请姑娘做洗衣坊管事,不知姑娘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