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矩扬起脖子惨叫不止,求饶地摇晃着头颅,眼泪如决堤般滚滚而落。
“啊!贱丫头!啊……你敢如此欺辱小爷,爷让皇舅舅把你全家杀光。”唐矩边哭便叫唤,嘴硬着不肯服输,想用老皇帝的名号把程月棠吓住。
程月棠冷笑一声,幽深的眸子里一片漠然,换了枝更粗的梅木条,扬手重重地甩在他屁股上。
左手狠狠地捏着唐矩挺直的鼻子,声如青狼般悚人:“你是谁的小爷?还杀光我全家?”
唐矩愕然不已,平日里他把皇帝舅舅的名号搬出来,那些人都吓得拼命求饶,哪里晓得这个女人毫无惧意,而且越打越狠。
“呜呜……姐姐,我错了。”唐矩立刻讨饶了,一张漂亮的小脸涨得通红,抽抽搭搭地哽咽着。
闻言,程月棠适时停手,全身弥漫着睥睨天下的气势,咬牙切齿道:“再敢惹我,我就把你脱光绑在树上打。”
唐矩点头如捣蒜,用力吸了吸鼻涕,细声细气地再一次认过:“姐姐,我错了,不该仗势欺人。”话虽如此,眼底却闪过蛇蝎般的阴毒。
程月棠见他温顺极了,撤身便走,解决了这个麻烦精,还有更加棘手的事情在候着她。
望着她的背影,唐矩双目淬火,慑人的目光猩红一片,精致得五官因为愤怒而扭曲。
想他唐矩何时受过此等侮辱,从小连掉根头发都会有婢女受罚的他,今日居然被打了屁股,传出去他还不羞死。
唐矩从浸人的雪地里爬起来,掏出藏在金靴里的匕首就冲了过去:“啊!贱丫头,我要你死。”
早已防备的程月棠,回身一旋,抬脚便狠命将人踢了出去。
身子重重地撞到树上,唐矩疼得龇牙咧嘴,全然没有了之前温顺的模样,怒发冲冠,言语恶毒:“我要让皇舅舅杀你全家,连那个程老头儿都碎尸万段。”
程月棠夺过匕首,还未有所动作,一股劲道从右腕传来。
“姑娘下手狠毒,恐怕刀子会伤及自己的。”声如低沉如暮。
程月棠整个人如同被点了穴道般凝固了,她不用转过头来也知道来人的面貌,就算她挖了双目,凭借声音都认得此人。
她手腕一转,不受控制向那个人刺过去,眼神里蔓起飞沙尘埃,如风如吼,恨意滔天。
杨越遥潇洒地避开,轻巧地叼着她手腕夺过刀子,见着女子眼睛里的恨意也是惊诧不已,询问道:“姑娘,我们可曾见过?”
程月棠心痛难当,犹如利剑穿胸而过,胸中怒气翻腾,一口血从喉间窜上来,她死死咬住牙关将血吞了回去。
男子羽冠束发,如墨的青丝散落在肩头,昂贵的绸缎上绣着两只腾飞的雏凤,端鼻朱唇,眉眼之间透着优雅高贵,面目阴柔至极。
“未曾,只是你为何多管闲事?”程月棠眨了眨羽睫,将所有的怒气恨意都掩盖过去。
杨越遥松开那双皓腕,眼里尽是歉意,声音不温不火:“此童乃是我的幼弟,他年纪尚小不懂礼数,开罪了姑娘,还望你别与他计较。”
好一个不懂礼数,区区四字就打发了剑拔弩张的场面,真是厉害,程月棠心底嘲讽不已。
“七表哥,你来得正好,快帮我狠狠教训这个丫头,她方才居然敢羞辱于我,你快帮我报仇雪耻。”唐矩揉着翘臀,双目淬毒,声如饕餮。
杨越遥将唐矩拖至怀中,一手捂住那张叫嚷不休的嘴巴,不疾不徐道:“程姑娘,矩儿性情如此,切莫在意,不过几句童言罢了。”
程月棠冷哼一声,并不作答。
瞧着杨越遥护着唐矩的样子,她不屑地勾起冷笑,他谋得大业之后,那么多的兄弟同胞全部都他寻机赐死,唯有这个对他唯命是从的表弟唐矩,荣华顶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