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辞摇头:“自是不愿,可也不好推脱,好在时间不长,顶多不过两个月就可以回来了。”
圆圆被母亲头上带的金钗吸引了视线,一个劲儿的伸着手往上窜,他现在已经有些分量了,这么闹腾了一会儿就让容辞的手臂开始发酸,谢睦见状便极其自然的把圆圆接过来,拍了拍他的背:“圆圆是好孩子,不许再闹你母亲。”
这孩子确实十分聪明,这么点儿大就已经能分辨大人话里的意思了,被训了这一句之后便不再闹腾,只是在谢睦怀里眨巴着眼睛,渴望的望着母亲的金钗。
“他近来对这些亮晶晶的东西很感兴趣,我连耳环都不敢带了,就怕他什么时候摘了去吞到肚子里。”
容辞握着圆圆的小手摇了摇:“他还这么小,我怎么舍得将他留在这里,可是有些事又偏偏不得不做……”
谢睦托着孩子的背,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头道:“阿颜,你想过和离吗?”
容辞被吓了一跳:“什么?”
“你们既然两不相见,连面子夫妻都算不上,就没想过彻底分开么?”
容辞闭了闭眼:想过,怎么没想过,但那也只是上辈子能做的梦罢了。
上一世和顾宗霖一拍两散之后,她确实有那么一段时间想着干脆和离算了,反正现在的风气对女子也多有宽容,和离虽然不常见,但也说不上多么惊世骇俗了,自己的母亲已经去世,妹妹又会出嫁,靖远伯府也辖制不了她多久,若真能断个干净,也省去在顾府受人白眼了。
若是靖远伯府容不下她,她也有大把的嫁妆,就算在外边过的再不好,也比憋死在顾府强。
可是不论是和离或是休妻,决定权都掌握在男方手里。也不知顾宗霖是怎么想的,或许是不想和许氏断了姻亲关系,或许是真的恨容辞入骨,反正结果就是他宁愿生生的把她熬死在龚毅侯夫人的位子上,也坚决不肯和离或者休妻。
当初闹得那么难看,两人都撕破脸皮两看相厌了,和离之事都没成,现在这个局势,想要一刀两断就更不可能。这一世的顾宗霖和上一世的那人究竟算不算一个人,前世今生的恩怨能不能相提并论,这些问题容辞至今也没能想明白,总之现在的他什么都不记得,更别提以前世的事为理由和离了。
何况今生母亲尚在,她好歹是许氏的媳妇,怎么也不可能跟着和离的女儿久居,若不到万不得已,容辞也不想闹得太难看了让母亲在许府受人轻视。
容辞长叹了一声:“算了,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就留在以后再想吧,现在能过成这样就已经是梦寐以求的日子了,还是不多生事端了。”
……
今晚朝英留在山庄里,地方一共就那么大,谁喊一句整个庄子的人都能听得见,圆圆在母亲身边虽不爱哭,但容辞还是怕有个什么万一,最后还是没敢把他带回去,便将他留在谢园内,托谢睦照顾一晚。
谢睦自然求之不得,没有拒绝的道理。
圆圆自打出生起就常到这里玩,便是谢睦不在的时候都常叮嘱容辞自己多带他到这里逛逛,谢园就像是他第二个家一般熟悉,他日常用的东西这里也应有尽有,玩具比容辞那边还多些。
谢睦将圆圆放在书房里专门为他准备的羊毛毯子上让圆圆自己玩儿,他则一边看着孩子一边将该批的折子批过,之后便和他一起玩耍,教他说话。
玩了一会儿,谢睦看着圆圆乐呵呵的小脸,突然像是之前在院子里那样问道:“圆圆,我是谁?”
圆圆想了想,把以前眼前这人教的想了起来,奶声奶气的开口道:“爹爹!”
谢睦轻轻摸了摸他的头,眼神渐渐沉暗了下来。
赵继达将茶水送来,正准备轻手轻脚的退出去,突然被叫住了。
“德妃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德妃?
赵继达常年跟在谢睦身边,谢睦去哪里他就去哪里,谢睦熟悉的他才熟悉,要说现在问他温夫人的生辰,甚至爱吃什么爱喝什么,喜欢带什么镯子什么簪子,他都了若指掌,问她有什么习惯,他甚至能滔滔不绝的讲半个时辰。
可是德妃嘛……
赵继达尴尬道:“这个,奴婢记不清了,好像是在下半年……”
这一年中除了上半年就是下半年,说了还不如没说,谢睦却不在意,直接吩咐道:“回去之后,你去调出昌平末年德妃生日那天所有出入宫闱的女眷名单,把十四、五岁的女子单独挑出来,找出她们的姓名、娘家、夫家、现居何地……所有能查的都报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