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侍卫从殿内快步而出,传达旨意,让蒙毅和辛其柳觐见。
两人不敢耽搁,整理好衣冠后,便迈着沉稳的步伐进入了章台宫。
一进宫殿,便看见始皇帝端坐在案牍前,正埋头处理堆积如山的公文,脸上透露出些许疲惫之色。
蒙毅和辛其柳恭敬地行了个礼,齐声说道:“拜见陛下!”
始皇帝听到声音,缓缓抬起头来,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轻轻挥了挥手,说:“平身吧。”然而,他的眼神中却闪过一丝讶异。
蒙毅拱手说道:“陛下,微臣有要事向您禀报。前几日,微臣路过栒邑县城时,竟然目睹了一群拐卖儿童的匪徒嚣张跋扈,四处作案,使得当地百姓苦不堪言,生活不得安宁。微臣见状怒火中烧,立即调动兵力围剿他们,并摧毁了他们的藏身之地。在搜查贼窝时,我们意外发现了一本实验记录。只是……”
始皇帝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他冷冷地打断蒙毅的话,道:“讲完。”
蒙毅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只是,经过调查,我们发现这群匪徒的头目竟是阎乐和卢生二人。微臣听闻卢生乃是陛下派遣去寻找长生不老药的方士,因此,微臣不敢贸然行事,只能先搜集证据和口供,然后将他们押送到中尉署的大牢里等候发落。”
蒙毅言罢,便将阎乐和卢生二人的罪证供词,恭恭敬敬地呈了上去。
内侍小心翼翼地接过罪证供词,如捧珍宝一般,战战兢兢地置于始皇帝的案牍之前。
始皇帝打开一看,上面详细记载了阎乐和卢生的恶行。他们竟然认为孩子的精血纯净无比,集齐八十一童男与八十一童女,以其精血炼制丹药,妄图尝试长生不老之秘。
始皇帝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反问道:“莫非此事乃朕指使?”
蒙毅慌忙跪地行礼,惶恐不安地说道:“臣不敢。陛下英明神武,天下皆知。陛下一统六国,北击匈奴,南伐百越,开疆拓土,威震四海。陛下所做一切,皆是为了大秦帝国的繁荣昌盛,为了华夏子民的福祉安康。此等丧心病狂之事,绝非陛下所为。”
一旁的辛其柳见此情形,也慌忙跪地,心中默念:“我听不见,我听不见,这都什么事儿啊。”他深知此时说错一句话,恐怕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蒙毅接着说道:“陛下乃千古一帝,万世之君。陛下的功绩彪炳史册,流芳百世。陛下心怀天下,关爱百姓,岂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定是那阎乐和卢生二人,居心叵测,妄图借陛下之名行恶事,抹黑陛下清誉。恳请陛下明察秋毫,严惩不贷!”
始皇帝微微颔首,表示认可蒙毅所言。他心中暗自思忖,这阎乐和卢生真是胆大包天,竟敢背着自己做出如此勾当。若不是蒙毅及时发现并禀报,恐怕还不知要酿成多大的祸端。想到此处,始皇帝对蒙毅越发赞赏起来。
始皇帝一言不发,大殿内的气氛仿佛瞬间凝固,降至冰点。内侍们也如雕塑般跪在地上,战战兢兢,不敢发出一丝声响。辛其柳更是直接将头深埋在地上,如鸵鸟般不敢面对。
须臾间,始皇帝的嗓音犹如黄钟大吕一般震耳欲聋地响起:“起身吧,这阎乐到底是何人?”
蒙毅赶忙站起身子,躬身作揖道:“微臣实在不知晓,通过初步审讯,阎乐对所犯罪行概不承认。咸阳令辛大人长期居住于咸阳城,兴许对此人略知一二。”
辛其柳闻得蒙毅所言,内心不禁暗暗叫苦不迭,他岂能不知阎乐的真实身份,那可是中车府令赵高的乘龙快婿呀!
他硬着头皮回应道:“回禀陛下,微臣的确知晓阎乐此人的来龙去脉。只是,只是……”
始皇帝面沉似水,毫无表情地凝视着辛其柳,眼眸中闪过一抹不悦之色,口中冷冷地哼了一声。
辛其柳慌忙双膝跪地,惶恐不安地道:“启奏陛下,阎乐此人实为中车府令赵高赵大人的女婿。”
始皇帝面容上瞬间掠过一丝讶异,沉声道:“速传赵高前来觐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