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严肃是习惯。”格里菲斯·法里纳凝望远方,整张脸只有嘴唇皮动了,蕾丝领花从描金衣领里华丽地鼓出来,他轻轻调整了下,用昂扬严肃的站姿等待女皇。
两位指挥官率领新式禁军在烈日下晒了半小时,女王的马队终于接近了城门。莱恩戴上黑手套,和格里菲斯一起恭敬地垂臂躬腰,行贵族礼:“这个城市为重睹您的姿容而欢喜。欢迎回宫,陛下。”
汗水淋漓的腓特烈面无表情的勒马停住,艾莲娜女皇策马与他擦肩而过,向她忠诚的禁军指挥官伸出光洁的手背:“为我护驾,我的朋友。”
格里菲斯和莱恩恭敬地捏起女皇的四指,轻轻吻了手背,然后转身上马,并骑飞进城内,剩下的禁军骑兵跟着汹涌灌进城里,然后减速,迅速列成气派非凡的仪仗队,引皇帝陛下踏上英雄大道,前往英雄广场——城里最煊赫的贵族,包括大宰相、央行执行官、西里沙亲王和文武官员,都在英雄广场恭候圣驾。
弗洛里安激动地捅腓特烈的胳膊,面甲下面小声嚷个没完:“那是我哥哥!皇家禁军右指挥官,他亲吻女皇的手背了!”
法拉格特也在身边喃喃:“妈的,真气派,不愧是皇室啊!我都肯承认明兴城是乡下了。”
腓特烈一边羡慕皇都的排场,一边抵触地藐视皇都的贵族,轻蔑地嘀咕:“亲吻手背算什么,初吻都是我的。”
弗洛里安和法拉格特顿时安静,无言以对。但是骑士团鱼贯进城的时候,弗洛里安还是激动地嘀咕个不停:“殿下,我带你去见哥哥,一定能给您珍贵的建议。他可是很重感情的人!”
军队鱼贯入城,腓特烈的威廉骑士团装甲雪亮,法拉格特的骑枪直指天空,染血的火烈鸟矛旗猎猎招展,近在咫尺地从阳台仕女们的视野里刮过,令群众纷纷激动地按紧胸膛,感受到震撼心灵的血腥武勇。
因为在法拉格特身后,菲尔德正用骑枪挑着一枚狰狞夺目的红猛龙头,跟紧腓特烈恭敬骑行。龙头的尺寸之大,面貌之狰狞,蛇眼之凶厉,让不少看热闹的仕女“哎呀”一声躲进亲人胸膛,只敢从指缝里偷偷细看。
腓特烈安静骑行在龙头下,牢牢背着两米巨剑,蓝色短发随着颠簸一荡一荡,令人格外注目。让人注目的传言迅速流传开:
“那是红猛龙王吗?那个蓝发贵族居然能狩猎红猛龙王?”
“敢惹鸟龙种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啊!!可是看那一头蓝发,既然是威廉家族的人,肯定就无所畏惧啦!”
“那个龙头好凶猛,我打赌能卖上200金!那些不敢狩猎的贵族,简直做梦都想在走廊里挂一只凶猛无双的龙头啊!而且越大越好!”
“怎么会卖呢?你看他……看他那眉毛和眼睛,有种目空一切的镇定啊!”伏在阳台上的姑娘们捂嘴拍打朋友,视线被腓特烈牵着走:“他心里只有高贵的美德,怎么会被金钱诱惑呢!”
菲莉雅率领龙骑兵押送火龙,听见皇都姑娘们唧唧喳喳的议论,垂眸叹息:“愚蠢的少女啊,你们只是没听到过敛财鹰的名号罢了。那个男人重视金币胜过生命啊!”
她抬头凝望前方优雅乖巧的腓特烈,在心里下注:“他绝对会把那个龙头,卖出空前黑心的高价啊!”
龙骑兵一进城,庞大的火龙尸体引起一阵轰动,巨大的板车把能并行四辆马车宽阔大道完全侵占,连禁卫军都被迫往身后挤,来让火龙尸体通过。
被三支骑枪横贯穿透,龙尸姿态狰狞,死状惨烈,令人根本无法想象战况的激烈。
龙尸后面,是一排触目惊心的战俘囚车,一个个粗制滥造的十字架在囚车上摇摇晃晃,一具具洒着石灰的尸体钉在十字架上,随着颠簸,垂头乱颤,让围观群众心胆俱裂地感受到了气吞天下的武力。
就算女皇已经离开市民的视野,这巨大冰凉的龙尸,和十字架上快要风干的叛贼,都令市民心惊胆战地吞了一口唾沫,丝丝恐惧从心底油然滋生,因为他们跟这些强大的尸体比起来,弱得不值一提;并且他们也绝不想加入这些尸体的行列。
女皇帝什么都没说,她的背影却高大了1000倍,快投下死亡的阴影笼罩天空了。
排山倒海的欢呼声,让巍峨的皇都沸腾,惊起了远处花园里的鸟儿。崇拜的花瓣洒满街道,伴随少女的尖叫和口哨,让荣耀和羡慕沐浴了两大骑士团。
远处的英雄广场上,布雷施劳德忧愁地聆听着快要掀掉地基的欢呼声,杞人忧天地对斐迪南亲王说:“您可以摆布活人,皇帝陛下却知道利用死人。那些吓人的尸体,足够让她的政令强硬一阵子了。陛下在迅速成长啊。”
布雷施劳德是哈布斯中央银行执行官,他在和奥本海默、罗斯银行一起控制了央行80%的股值以后,坚定地声称这是公立银行。他披着一块绿色绸缎,这条绸缎奇迹般地盖住了他全身,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卷的,并且他的胳膊一直习惯地压着左胸。他永远戴着样式不同的帽子,愁容满面。
“这不是令人欣慰的好事吗?”克莱门森大宰相回头问。
大宰相从军职退为文官,保留了铁血利落的风格,制服面料虽然棒得滑腻反光,却没什么多余装饰,不像斐迪南亲王,衣服上描绘的金线快盖住底色了。但是大宰相依旧站在最前方,抢夺了迎接女皇时的最佳位置;并且只有大宰相斜挂着蓝色血狮绶带。
富丽的斐迪南亲王悠闲地抄着双手,挺着胸膛叹道:“这是令人欣慰的好事。布雷施劳德,你的眉头怎么舒展不开呢?”
“这是仆人的眉头,亲王殿下。”布雷施劳德愁苦地说:“仆人的职责是完成嘱托。卖笑的仆人不可靠。”
斐迪南亲王赞赏地点着食指,向大宰相笑道:“您有一个鞠躬尽瘁的公仆,宰相阁下。这是贵国的幸运。”
克莱门森轻蔑地回头瞧了布雷施劳德一眼,含糊地说:“是啊。”他打心底里看不起那个新蹿起来的低贱资本家,却偏偏处处用得着他,有种抄起死人腿来防身的恶心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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