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圆一捋被风吹乱的刘海,问,“我家妹夫啥时候回学校啊?想他送的惊喜了。”
卢颜在学校时,送给司徒苗的东西,永远都不忘给她身边的好姐妹备上一些。
“快了吧,”毕竟卢伯父要出院了,想到和卢颜一阵子没见,司徒苗心底掩饰不住地期待。
袁圆学懒羊羊的奸笑,“笑什么,一脸的春心荡漾,该不是和妹夫有关的吧?“
“哪有。”
“看你那一脸的娇羞。”袁圆语气揶揄,用胳膊撞她。
而慵懒的阳光一束一束地穿过树叶间的缝隙,周围是蝉鸣的彻响,操场上有体育系的学生一边做训练一边喊拍子,声音里透着满满的活力,身旁骑单车的同学从校道上悠然而过。
司徒苗却冷不丁地看见前面两抹身姿出众的人影亲密贴合,那般的旁若无人,竟是她朝思慕想的人此刻正和另外的女生一起。她有时候会十分霸道,容不得眼里有沙,身边的好友或者亲人都说她从来性情温顺,可那只是她不在乎,一旦在乎了,哪还有什么谦虚恭让。
“刚回学校吗?”她走上前,装作若无其事地询问。
见到走来的人突然是她,卢颜作势要给她一个拥抱,却被她侧身避开。
他脸上的笑意一僵,声带委屈,“苗苗~”
“怎么回学校没有通知我?”司徒苗继续笑着问,不管这笑有没有直达眼睛。
“本想给你一个惊喜。”他双手插进兜里,等待司徒苗给他爱的奖励。
而她语带利刺,“可不是惊喜么?”
身边早站立多时的赵尔静慌忙地解释,”刚才是我头发卡在卢颜的衣服拉链里了,我们是在路上碰巧遇见,就随便聊了几句,你别误会。“
所以就有了卢颜的低头浅笑,有了她依偎在卢颜怀里的错像。果然女人最了解女人,哪怕司徒苗什么也没说,她便知道司徒苗生气的缘由。
一颦一笑,一言两语,她的言行如诗如画,衬托得司徒苗像是表演场闹剧,既尴尬又难堪,不想多停留,司徒苗拉住袁圆的衣袖一起往反方向离开。
“苗苗,”卢颜追上她,听到赵尔静的解释,他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眼尾带笑,“你吃醋啦?”
说着给袁圆使一个眼色,后者立即理会,佯装肚子痛,甩下司徒苗直嚷嚷道:“不行,不行,我先回宿舍了,吃完冰淇淋我拉肚子!”
他的小把戏司徒苗怎么会不清楚,即便袁圆走了,她也是羞恼地别过头不理睬他。
反正没有外人在,赵尔静刚避开,卢颜从身后将司徒苗拥住,呵出的温热气息散在她露出的颈肩,酥酥麻麻地,他笑说,“既然怕我离开,要不让我成为你的人。”说着,手指径直往上,若有若无地隔着轻薄的衣料滑过她的胸前,随即抬起她的下巴——
他越发没正经了,不知道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司徒苗本觉自己不该这么轻易放过他,反正是不许他和其他女生走得近的。不过一个思索间,他的吻已经压下来,唇齿间含有香烟清冽的味道……
连续四天的情浓,在阴雨连绵的天气里,司徒苗的凤凰城之旅终于启程了,她坐在火车上昏昏欲睡,窗外的景色经过繁华的城市路过人烟稀少的大山,广播里每隔段时间播报要停靠的地名,对不了解中国地理的司徒苗而言,大部分是新鲜的词。
她不时低头看手机微信的聊天记录,昨晚约完会卢颜依旧送她回宿舍门口,想到他最近好不容易得空,而她却要出去一趟,始终没能启齿去凤凰城的事。这下在火车上,她忍不住内疚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到目的地的火车站之后再转坐大巴,真正到凤凰城订好的旅馆时已经接近晚上九点。
凤凰城的夜景自然是美的,古色古香的吊楼,连接两岸的木桥,细细长长的水上荡漾着小舟,舟的两侧挂着大红灯笼,照映得水面灯火阑珊,处处流转着浓郁的本土风情,连脚下的砖石和木板都像在述说一个久远的故事。
旅馆的老板建议司徒苗三人先去当地有名的酒吧一条街,说晚上只有那里最热闹了,虽然刚下车不久,身体还处于疲惫状态,但作为年轻人,新鲜感最重要。
她们把行李一放,急冲冲地开始逛起古城,玩玩自拍,买买小礼物,可谓是不亦乐乎。
等真正进到一间酒吧,又是两个小时后的事了。
正是夜生活最热闹的时刻,音乐震耳,五彩灯过于刺目,司徒苗待了片刻并不觉得喜欢,便掏出手机刷帖子。
学校贴吧去年关于支教的旧帖子被顶到第一排,因为事关卢颜,她不免留意,在一大段对卢颜夸奖的话后面,有人酸言,能让衣食优渥的富家子弟前去山区发光发热,不过是有美人的诱惑,谁不知道他们的系花赵静尔的家乡正是那里。这个理由令大多数人唏嘘,有人捧有人踩,不过大部分人持反对态度,毕竟卢颜还真不是那种风流成性,娇贵无比的富二代。
可却让司徒苗胸口升起一种道不清的压抑,那天雨幕里的凉亭中,赵尔静和另外女生的对话始终是她心头上的一根刺。
隔了几个桌子的距离,灯光刺眼但光芒却有似烟雾的效果,如果不是那一张桌子气氛突然沸腾,喧哗得打眼,司徒苗根本不会去注意。
而这不注意,她也许就不会看见令自己难以接受的一幕。
A大离凤凰城千里的距离,卢颜竟突然出现在这间酒吧里,在和其他女人玩嘴对嘴撕纸的游戏。
司徒苗扒开面前的人群往前走,站定在卢颜身边,他似乎喝醉了,干净的白衬衫胸前有两颗纽扣松开,露出精致的锁骨,他单手撑在桌上,清澈的眼睛里有些迷离,同一桌都是和他同班的同学,好几人司徒苗都有印象,他们还在起哄,让把白纸叼在嘴里的女生靠近卢颜,等待卢颜含住纸张的另一端,然后合力将纸撕破。
用袁圆精简的话讲,这玩的就是心跳加暧昧。
司徒苗没有发出声音,她悄悄地来,等她看见这女生就是赵尔静时,又默不作声地悄悄离开。
她越是慌张无措,越像一只鸵鸟,只晓得躲避,一个劲地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