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飞快跑离病房的吴天明,秦母板着脸看了一眼儿子,看到儿子欲言又止的模样,顿时就怒了:这算什么医生,不对,这算什么专家,有这样不着调的专家吗?都这么大年纪了,跟个小顽童一样,还给自己把病给诊断错了,这就是不务正业,这就是庸医害人,自己不举报他,简直就是对人民群众的最大伤害……
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在儿子的额头上拍了一巴掌:“以后少跟这样不着调的人来往,还常联系,联系个鬼啊,你要学好,知道吗,像这种要医术没医术,要医德没医德的人,你要跟他一刀两断。”
秦云不明所以的摸了摸脑袋,怯懦的看着发怒的老妈,弱弱的说道:“什么叫做没医德啊,我怎么没看出来。”
“臭小子,再顶嘴我抽你,咱们都要出院了,他还拿走咱们一个饭盒,他这是收红包,占病人便宜,这不是没医德是什么?”秦母叉着腰,气鼓鼓的说道。
秦云嘴角抽了抽,老妈不讲理的样子果然一如既往,秦云确信老妈这是完全好了,又恢复了泼辣的性子,打鸡骂狗,额,应该是指桑骂槐,这才是老妈健康时候的标准形态,额,应该是标准模式。
看见儿子还在发呆,秦母叹了口气,说道:“算了,那个饭盒是我花了三块钱买的打折品,就当被狗叼走了。”
秦云嘴角再次抽搐了起来,真庆幸吴天明幸好跑得快,要不然他那么大年纪,听到老妈的评价,肯定会活活气死。
要说开心,没有人比秦父更加开心了,只要老婆没病,那就是好事,他推了一把儿子,从衣兜里掏出一大把单据说道:“你去半出院手续,我跟你妈收拾一下东西,今天咱们就回家。”
看着老爸挤眉弄眼,秦云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知道,怕老婆这种优美的品德,老爸似乎贯彻的更加深了,比如把一叠叠钞票拿出来,比如狗腿子附身帮着拿衣服,比如不打自招,解释钱财的由来和出处。见此情形,拿着单据,秦云就快步的离开了病房。这已经不是一个好人能待的房间了。
能让华夏人扎堆的所在,无非就是免费和收费这两种地方,看着堆满了人的交费大厅,秦云的脑子就有点疼:这么***到自己八成都要一个小时以后了。
正当他皱着眉头想办法的时候,忽然听见大厅外有人争吵了起来,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正撕扯着一个年轻小伙子,老头死死的抓着小伙子的头发,嘴里不停的咒骂着,因为疼痛,小伙子像个虾米,使劲的弯着腰,嘴里哎呦哎呦的叫唤着。
看热闹,是华夏人的被动技能之一,见有热闹可看,呼啦一声,很多不着急办手续的人全都跑出去看热闹了,大厅里一下少了一大半的人,扫了一眼空出来的一个窗口,秦云连忙走过去,把手里的单据递了上去。
三四分钟之后,秦云拿着出院手续离开窗口,见大厅外的人越聚越多,也不由的好奇起来,要说现在最不怕惹事的人就是自己了,这可是赚功德值的好机会啊,抱着这种想法,秦云用尽全力往里挤去。
“小伙子你轻点,我又不是女人,老汉推车对我没用啊。”一个瘦高个很不满秦云的行径,撇着嘴,扫了一眼秦云,大声的叫嚷起来。
“哎呦,不好意思啊这位大哥,里面那俩是我亲戚,麻烦让我进去劝劝。”秦云满脸堆笑,谎话张口就来。
“早说啊,前面的人都让让了,人家的亲戚来了,快点闪开。”瘦高个是个热心肠,趁机在前面一个护士屁股上摸了一把后,缩着脑袋躲到一个老人身后大声嚷嚷起来。
这就是人才啊,秦云用赞赏的目光看了一眼瘦高个,顺着让开的人群走到了最前面,这时候他才发现,花白头发的老头已经松开了年轻人的头发,不过却用手死死的拽着年轻人的耳朵,此时青年人正偏着身子,龇牙咧嘴的喊疼。
不明情况的时候,一定不能傻乎乎的上去搀和,这是秦云的经验之谈: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比如超神刮刮卡为啥跑到自己手里,现在想起来他就气不打一处来,那真是一个难忘的教训。
秦云忘了,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好人叫热心肠,比如那个瘦高个就是这种人,瘦高个此时正翻着白眼,盯着秦云的后脑勺,见秦云还不上去劝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刚才分明是在骗人,这不是显得自己蠢吗?
瘦高个很生气,抬脚在秦云的屁股上踹了一脚,然后故技重施,脑袋一缩,人就躲到了一个大妈的身后,随后就做出茫然的表情,不停四下张望起来。
秦云看着年轻人的窘状正高兴呢,忽然屁股一痛,身体就不由自主的向前扑去,不用想他就知道有人在使坏,大声的咒骂道:“你大爷啊……”
一个踉跄,不由自主的,在惯性的强大指挥下,秦云连续往前跑了好几步,就扑到了年轻人的跟前,大眼瞪小眼的,四目相对,秦云差点脸贴脸的和年轻人撞到一起。
“他不是我大爷,他是我爸……”被人这么近距离的观察,年轻人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缩了缩脖子说道。
秦云尴尬的笑了笑,站直了身体,想回头看看到底是哪个混蛋踹了自己一脚,哪知道还没回头,就被旁边的老头一把抓住了胳膊,老人很是愤怒的叫着:“他不是我儿子,我没有他这样的儿子,他是个小偷,真的,快点帮我报警。”
“爸,你咋这么说话呢,我就是拿了你一百块钱,想给你买点吃的,你别闹了好不好,让这么多人笑话,你不是我爸还能是谁。”年轻人呲牙咧嘴的求饶,老人依旧拽着他的耳朵不松手。
老人一手拽着秦云,一手拽着年轻人的耳朵,秦云只觉得胳膊被他抓的生疼,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扎进肉里一般。
“大爷,你松手好不好,有话好好说啊,我就是个过路的。”秦云有点懵了,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事自己还真不想管。
“你让我松手?”老头双目瞪得溜圆。
“对啊,您快松手吧,真看不出来,您这么大的劲。”秦云撇着嘴,看了一眼老头的指甲,有三四厘米长,他知道这肯定是指甲嵌进了肉里。
“好,我就听你的。”说话间,老头就松开了拽着年轻人耳朵的手,抓着秦云胳膊的手更紧了,而且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
见耳朵被松开,年轻人一蹦三尺高,扭头就钻进了人群,他大喊着:“爸我一会儿就回来,你等着我给你买饭回来。”
“大爷,我让你把我松开。”秦云满头黑线的拽着自己的胳膊。
“都……都是你,是你让我把小偷放跑了,他偷了我两万块钱,都说了他不是我儿子,你赔我钱!”老头的嘴角抽了抽,伸手就拽住了秦云的耳朵。
一瞬间,秦云懵了,完全忽略了耳朵上钻心的疼,他知道,自己又一次被坑了,而且还是被人组团坑,这就是个套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