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小天哪会不知道爷爷对下坝村的感情,守着下坝村就像守在奶奶的身边一样。
“其实乡亲们都不坏,他们只是被威逼,被蛊惑,他们甚至根本不知道那个所谓的饲料加工厂是怎么一回事,唉,老实说,上下坝村之所以会这样都是因为穷,但这穷根也是他们的懒根,像何叔这样的人不少,让他们正经做点事情他们怕累,上面来扶持,找项目,给资金,一些人就把这扶持资金给用了,项目却没弄成,一些有上进心的年轻人都出去了,剩下的很多人还在过着等靠要的日子。”
对于村里的情况靳小天要熟悉得多。
李奕言说道:“那晚我听何叔也说了,他说这边就是交通不方便,其他的地方人家靠着旅游挣了很多钱,可是这儿根本就没有什么旅游景点,他们沾不了旅游发展的光,这就造成了他们心理的落差,凭什么人家就是在家门口做点小生意便能够挣那么多钱,他们却只能靠土地,靠老天爷赏一口饭吃。”
靳小天摇摇头:“算了,不说这些了,前些年我也曾想过回来看看怎么才能够领着大家奔一条致富路,可我才回到村里人家就以为我是来抢人家村长的位子的,也不知道李狗剩一家人是怎么和乡亲人说我的,硬是把我说成一个穷凶极恶的人。”
“依我看这李狗剩一家就是下坝村最大的阻碍,我就想不明白了,难道乡亲们就真看不明白吗?”
靳小天苦笑:“也不怕他们,这李家人的手段了得,现在就更不得了了,他们俨然成了带着乡亲们致富的领头人,在这下坝村说一不二。”
“这也是乡亲们被蒙蔽了,要是乡亲们知道李家父子勾结那些人做的是什么样的买卖,我相信很多乡亲都一定会觉醒的。”
“嗯,所以我这次答应你们回来就是要揭穿他们的真正面目!”
两人说话间就已经来到了下坝村与黄泥田村交会的那个岔口。
他们并没有沿着大道走,而是挨着山边摸黑前行。
突然,靳小天拉住了李奕言,两人停下了脚步,借着昏暗的月色,两人看到前面不远处闪着一点火星儿,是有人在那儿抽烟。
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半钟了,这人应该就是李狗剩安排守在这儿的。
两人慢慢往前走,尽可能地不弄出声响,不惊动那人。
可是靳小天走着走着脚下却像是绊到了什么,接着就听到有易拉罐碰撞发出的声音。
“谁!”那人叫了一声。
靳小天很确定自己一定是套着了什么,应该是他们设置的“机关”,没想到他们竟然在这儿设下了这样的“机关”,看来这条路确实有古怪。
靳小天让李奕言别发出声音,他自己走了出去:“是我。”
靳小天笑着走了出去,他看清了那个人的样子:“是老五啊,这大晚上你在这儿做什么?”
村里的人靳小天都认识,这个人是麻老五,也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人,特别好赌,为这老婆都跑了。
麻老五见是靳小天他的脸上满是警惕:“小天,你怎么大晚上不睡觉跑这儿来瞎逛悠,赶紧地回去睡觉。”他没有给靳小天好脸色,李狗剩可是说了,一定要留意这个靳小天,他是来断大伙儿的财路的。
靳小天说道:“睡不着,就想到处走走。”
“去去,回村里去。”
“我说麻老五,你这是做什么,我爱在哪转就在哪转,你管得着吗?”靳小天也来了气,这麻老五还真当自己好说话。
这个时候李奕言已经偷偷往前去了,李奕言知道靳小天是触碰到了他们的土机关,当时也是靳小天没有想到他们还会来这一手,否则以他俩的本事是根本不会让他们察觉到的。
麻老五原本还挺横的,见靳小天瞪着他便一下子软了,他可是亲眼看到靳小天是怎么收拾李狗剩的,他可不想挨靳小天那几下。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换上了笑容:“小天,你别误会,我也是为了你好。这儿经常塌方,那山上会落下大石头,所以村长才会让我们在这儿守着,防止乡亲们出事,你看,我可是村长亲自任命的安全员。”他指着自己胳膊上的红臂章,上面果然写着“安全员”三个字。
“这样啊。”靳小天也不是真想闹,反正李奕言已经过去了,自己现在就在这儿等着。
他递给麻老五一支烟,自己蹲了下来:“老五,找着你媳妇了吗?”
麻老五没吭声,默默地把烟给点上。
他媳妇跑了好几年了,走的时候还带了一个不到一岁的孩子,媳妇跑了就跑了,可他却放不下那孩子,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骨血。
当初他们结婚的时候就没扯证儿,这在农村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很多人当时都没有到结婚的年纪,所以便先办酒,等以后再补证,甚至农村有些孩子都已经大了,在人口普查的时候才把户口给上了。
所以那媳妇也跑得没有牵挂。
麻老五曾在附近的县市找过,也去过省城,可人海茫茫又哪里找得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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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她搓球,没她我的日子还要好过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