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君进了洞口,便闻到一股香气混合在温润的水汽中,闻上去就让人安心。几支微弱的烛光在重重纱幔之间摇摆,映出的光影在黑石凿成的墙壁上晃动,让人看着微微有些目眩。
一个宫婢将沈碧君身上的大氅脱下,又伸过手来要解下她藕荷色浴衣的腰带,沈碧君连忙按住那宫婢的手,客气地说道,“不必姐姐劳心,我还是习惯自己。。。。。。要不姐姐们先回去歇息吧,我沐浴完可以自己回去的。”
那几个宫婢看出了沈碧君有些不好意思,掩着嘴笑了笑。
为首的宫婢说道,“姑娘若是觉得我们在这儿不习惯,我们回去便是了。只是这夜里山路难行,姑娘沐浴完不如就在此歇息,明儿个一早再下山去。”
沈碧君点点头,“如此甚好,多谢姐姐们。”
为首的宫婢向其他几个人挥了挥手,安排她们把换洗的衣物放好,床榻也都准备妥当,便向沈碧君告退。
等她们出了碧瑶池的洞门,偌大的洞内终于只剩下她自己了,沈碧君这才感觉到放松下来,自己脱下浴袍和中衣,只剩一件粉嫩的肚兜挂在身上,接着披上已经准备好的薄纱浴衣,那薄如蝉翼的纱衣隐约露出沈碧君玲珑有致的身材,那光滑洁白的皮肤被微弱的烛光映的发亮。
她脱下鞋子,赤脚踩在黑石筑成的地面上,没想到这洞中的石头都是这般温热的,踩在上面连脚心也温暖起来。沈碧君赤着一双玉足踱至池边,先是屈膝坐了下来,将一只纤细的玉腿伸进水里,那池水微热,瞬间将她白皙的皮肤烫得微微泛红,沈碧君先将双腿浸在池水中。
这池子大概六尺见方,池水清澈见底,泛着碧绿的波光,池子的一端有一个雕成龙首造型的泉口,源源不断的温泉水从龙口涌进池中。沈碧君已经适应了池水的温度,便整个人坐进池水中,那池水刚好没过她的胸口,在一双圆润挺拔的玉峦上勾出一道弧线。
沈碧君浸在池水中,舒服地合上了眼,似乎这三年来的疲累都消散在池水之中。她全然没有察觉到在碧瑶池的一角有一双美得有些妖冶的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宇文歌披散着头发,身上松松垮垮地披了一件中衣,露出胸部精壮的线条,斜斜地倚在一张贵妃榻上,美得有些妖冶的眼睛轻轻眯起,兴致盎然地看着池中的美人。
没想到这丫头宫服之下竟藏了这么一副曼妙的身体,宇文歌看着眼前的景致不禁新潮澎湃,饶是见过的女子无数,也是不得不对这个沈碧君另眼相看。
宇文歌不停地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不知为何心中竟是万分纠结。她聪慧稳重,身后也没有复杂的势力关系,可以说是一个完美的帮手,他舍不得让她仅仅作为后宫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可他的心总是为她起了波澜。宇文歌的喉头陡然一动,捏紧了拳头正要起身,却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他回头一看竟然是小允子急三火四地走了过来。
宇文歌狠狠瞪了小允子一眼,这家伙竟然在这个时候进来,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若不是怕惊动了池中的沈碧君,宇文歌恨不得现在就踹他一脚。
“皇上。”小允子弓着腰,低着头,半点不敢去看宇文歌,战战兢兢地说道,“奴才有要是禀报,请皇上借一步说话。”
宇文歌听罢差点背过气去,“少废话,有事快说。”
小允子迟疑片刻,低声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宇文歌皱着眉,一把将小允子拉到自己面前,“这么小的声音,谁能听得见?”
宇文歌将他到自己面前,才发现小允子的身体已经抖成筛子一般,突然心里觉得有些不安。
“皇上,刘昭仪她——小产了——”小允子的声音带着几分哭腔,呜呜咽咽地说道。
“什么!”宇文歌惊呼起来。
小允子眼疾手快,不顾尊卑,连忙捂住了宇文歌的嘴。他指了指池水的方向,向宇文歌使了使眼神。
宇文歌稳了稳气息,问道,“刘昭仪?小产?她何时有孕的?这到底怎么回事?“
”皇上,邓太医已经在刘昭仪那儿了,皇上有什么疑问还是去问太医的好。”
宇文歌遗憾地向池中看了看,拉好自己的衣襟,依依不舍地站起身来,正欲随小允子离开。却听见池中之水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吓得宇文歌又连忙猫下腰来,谨慎地向池中看去。只见沈碧君从池水中站了起来,那一层轻纱被水浸湿,紧紧贴在她的身上,让那玲珑的曲线更加瞩目,宇文歌不禁看得呆住。
沈碧君向四周看了看,然后从池中走了出来,在一个矮几上找到一块皂豆又回到了池水中。
宇文歌这才回过神来,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却见小允子也瞪直了眼睛向沈碧君看去。
宇文歌这下没忍住,狠狠地踹了小允子一脚。小允子吃痛,刚要“哎呦”一声,却是被宇文歌掩住了嘴。他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跪了下来给宇文歌磕头认罪。
宇文歌心里恨得要命,又是提腿一脚略过,小允子捂着脑袋缩在地上。宇文歌心里还记挂着刘昭仪,没心思再去责罚这个活腻了的小允子,便站起身来,一把拎起小允子的脖襟,将他拖出了碧瑶池。小允子这慌乱中还想着拿好宇文歌的衣裳和斗篷,待到了洞口连忙给宇文歌穿上。“皇上,可别着了凉。”
宇文歌见他这副模样,一下子心软起来,虽说这个小允子平时总是毛手毛脚,什么事都做不好,可对他的心倒是天地可鉴。
“罢了,今日的事就不再追究了。”宇文歌厉声而道,“刘昭仪住在哪个宫里?赶紧带朕过去。”
“奴才多谢皇上隆恩。”小允子一边给宇文歌穿戴好,一边回道,“刘昭仪住在听雨轩,方才刘昭仪的人传了话过来,具体什么情形奴才也不晓得,可此事事关重大,奴才不敢耽搁,这才贸然进去向皇上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