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的浓烈,邵景淮一路无阻,开车回到住处。他停好车,解下安全带,侧眼看到了白以橙留在中央扶手处的纸袋。
略一思索,他伸手提起纸袋,然后下车。
回到一个人住的住所,邵景淮随手把纸袋扔到了沙发上,走到厨房的冰箱前拿出一瓶矿泉水,扭开瓶盖喝了几口解渴。
寂静的房子只有风从没关好的窗户传来的声音,带着窗帘翩翩起舞。邵景淮走至吧台坐下,疲惫地解开了衬衫领口的纽扣。
冰凉的矿泉水在他手心握着,仿佛跟他的心是同样的温度。
很奇怪,现在他的脑海里竟然浮现出白以橙在车里对他说的那句话:我对你,很有兴趣,男女之间的兴趣。
已经很多年了,邵景淮一颗封闭的心再没感受到那些青春荷尔蒙,他没有过心动的感觉,也不知道爱情,究竟是什么滋味。
他仰头把剩下的那瓶矿泉水饮下,冰凉冰凉的水流瞬间席卷了他早已冰冻了的心脏,像没有黎明的夜,不会苏醒。
安静不嘈杂的小酒吧里,苏奈在听完白以橙傍晚的战果后,十分不厚道地笑出了声:“果真是传说中的霸道总裁啊,宝贝儿,你真的要上演「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戏码吗?”
白以橙皱了皱眉,就知道不该跟苏奈说这些事。她仰头喝了一大口小青岛,把酒瓶放到桌上,说:“你不觉得你笑我,很没有道德吗?”
“笑是人身自由,还能跟道德扯上关系啊?某些人还直接开了别人的车门坐了进去呢,那才没道德。”
“我不过是谈公事,顺便谈私事。”
“哎,你就没想过万一你去开车门的时候,车门是上了锁的打不开,你怎么办?浓浓的尴尬扑面而来啊!!!”
白以橙竟无言以对,她想了想,问:“你知道牛郎织女、白娘子许仙的爱情为什么会千古流传吗?”
“你现在要跟我讲中国古代的神话故事?”
“不,我只是想告诉你,牛郎在娶织女前,趁织女洗澡偷了她的衣服,白娘子因为骗了许仙的伞才有了后面的故事。”
“所以呢?”
“牛郎和白娘子不耍流氓,就没有后面什么事了。所以爱情这种事,还是得有人先耍流氓才能成。”
既然邵景淮说白以橙的告白是他听过的最不要脸的,那她就不要脸给他看。她白以橙别的不会,最会耍流氓了。
苏奈无语地摇了摇头,冲白以橙吐出两个字:“歪理。”
可白以橙却没有打退堂鼓的意思,她把刚才放在桌上的小青岛重新拿起来一口气闷掉,起身信誓旦旦地说:“我非得成功给你看。”
“好啊,祝你成功,不直播你怎么上他的都不算成功。”
“直播就直播,你等着。”
“可你今天强行上车还被人家赶了下来,看来等直播要等到地老天荒咯。”
专注补刀一百年的苏奈让拎包往外走的白以橙突然崴了一下脚,白以橙站稳后恶狠狠地向她投递来一个眼神:就你话多!
白以橙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左右了,她一进门就把脚底的高跟鞋甩到一边,坐到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来。
没有开灯的房子,只有沙发边一盏台灯微微亮着,散发着微弱昏黄的亮光。她眯着眼睛休息,半梦半醒的时候,被刚才丢到茶几上的手机震醒。
深夜扰人,白以橙不悦地蹙着眉头,伸长胳膊努力够到茶几,摸到手机后就拿到眼前看,来电显示是“傅先生”。
白以橙立刻从沙发上坐起来,清了清嗓子接了电话。
“喂……”
“白小姐,这么晚了没打扰你吧?”
跟白以橙通话的人叫傅遇津,一月前拜托了白以橙一件事,开价不菲。
“没有,我也正好想通知傅先生,按照设计图赶制的婚纱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