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晚高峰时期,崔灼又把车骑到了公交车道上。良心的谴责让白昙没法直视隔壁车道上老实排队的车辆,索性全程把脑袋埋在崔灼的背上,只求快点达到目的地。
最后崔灼把车停在了一个livehouse前,门口霓虹灯闪烁,仿佛是通往地下世界的入口。白昙还在认这地方的招牌,崔灼已经拉住他的手腕,把他带到了人头攒动的场内。
台上有摇滚乐队在唱歌,风格和胶囊乐队相似,有种放纵不羁的狠劲,是白昙喜欢的类型。看周围人手里拿着的灯牌,这乐队似乎有点名气,白昙勾住崔灼的胳膊往下拉,好奇地抬起下巴问:“他们是谁啊?”
四周太过嘈杂,崔灼先埋下脑袋,把耳朵凑到白昙嘴边,在听清他的话后,再转头靠近白昙耳边,说:“狗尾巴草乐队,最近好像比较火。”
一说乐队名,白昙有了些印象,他关注的滚圈公众号有推过来着,说这乐队势头很猛,大有赶超胶囊乐队的意思。
“你怎么想着带我来看他们?”白昙又抬起下巴,凑到崔灼耳边问。
崔灼听歌都懒得记名字,绝不是会关注乐队的那种人。并且白昙曾两次邀请他去看胶囊乐队的演出,第一次为了还人情,他去了,第二次直接把白昙推给了秦涵,说明他本身对这类演出就兴趣缺缺。
所以白昙的疑问仍然没得到解答:崔灼带他来看摇滚乐队干什么?
“你不是塌房了吗?”崔灼靠近白昙耳边,说这话时台上刚好演唱完,他的话白昙听得特别清楚,“塌房的乐队就别喜欢了,给你介绍新的。”
白昙一愣。
“前面站得很松,你自己挤进去。”崔灼又说,“我跟朋友在二楼喝酒,完了来找我,我送你回去。”
白昙面前就有缝隙,可以轻松挤到舞台边。但他没有动,所以他旁边的、后面的、四面八方的其他人都在往前移,只有他站在移动的人群中,回头看向了往人群反方向走的崔灼。
崔灼很高,即便灯光昏暗,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和周围兴奋的人们相比,他就像遛弯溜错了地方一样,离开时连头也懒得回一下,可以看出他对这乐队完全不感兴趣。
但他还是把白昙带来了。
还专门了解了乐队的风格,知道这是白昙喜欢的类型。
虽然崔灼没有明说,或许他也没想那么多,但白昙自动理解为崔灼这是希望他不要不开心,摇滚乐队还有很多,好听的歌也有很多,不值得为垃圾的乐队付出感情。
安慰人这种事实在不像崔灼的风格,他能做到的也只是把白昙带过来,然后就扔在这里不管了。
不过白昙还是受到了安慰,因为他一直以为崔灼根本不会在意他的感受。
一眨眼,崔灼的身影消失在了通往二楼的楼梯后。
舞台上已经开始了下一首歌,四周的人都举起双手嗨了起来,而白昙却埋下脑袋,掏出手机给崔灼发起了消息:
【这是你的道歉吗?】
【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决定原谅你了】
绝交什么的果然不至于,又不是不知道崔灼这人嘴毒,至少他行动上还是诚意满满不是吗?
消息发完,白昙又回头看了下,只见崔灼的身影出现在了二楼的栏杆后。
他看了眼手机,接着看向楼下,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正抬着脑袋的白昙。在这种适合放纵的地方,其他人都又蹦又跳,像是群魔乱舞,就白昙站在那里,显得格外乖巧。
该玩的时候不知道玩,看自己干什么。
崔灼收回视线,一边往卡座走去,一边回复消息:【我为什么要道歉?性骚扰你的又不是我】
白昙看着新消息倒也不恼,他就当崔灼道过歉了,毕竟这乐队的歌确实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