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块玉佩,也是在元夫人带来的证物里面的。”
建宁帝看到了,那上面刻着一个‘昊’字。
雍王,单名一个昊字。
这块玉佩是有由来的。
当年幽州玉矿挖出了一整块上好的和田玉,和田玉难得,先帝便命工匠用这块和田玉给他的五位皇子,两位公主一人雕了一枚玉佩,上面刻着他们的名字。
切割出来的边角,也打磨成型,嵌在公主用的发饰头面之上,一点也没有浪费。
“他是在什么样惊慌失措的场面之下,才会将这块代表着自己身份的玉佩给弄丢的呢……”建宁帝拿在手里,喃喃出声。
“父皇经历过最残忍的手足相残才登上皇位,所以最不希望我们同室操戈,这块玉佩,则是代表我们同出一脉,即使分封各地,也要同心同德,守护好君氏祖先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山河……可如今,雍王拥兵自重,朕每每宣召,他都借故推脱,眼下又涉及淮扬府的案子,虽然这些证据没有哪一样是直接指向他的,可谁不知道,淮扬巡抚是太后表弟?背后若无他授意,黄知孝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扣押当朝正二品大员!何况,元啸手下可是有四千兵马的,他是活腻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建宁帝说着说着就笑了。
“好一个太后,好一个雍王啊。当初朕要给明远伯抬爵,太后还不肯,说是她身为太后,不能举贤唯亲,为了避嫌,不要重用她的娘家人。可是你如今再看看,这么多外放的官员,多多少少都与太后雍王有些裙带关系,这些地方官员如果凝聚起来作乱,对于朝廷来说,也是一股可怕的力量……”
凌王安慰道,“好在我们如今有了这些证据,可以慢慢筹谋,一步一步将雍王安排在各地的钉子拔除掉,如此既不会动摇朝廷根基,也不会将雍王逼得太紧,让他狗急跳墙。”
“可如今的朝堂之上,太后和雍王有哪些钉子我们并不知道,想要一一将这些人拔除又不动摇根本,谈何容易啊……”
都说皇帝好,权倾天下。
可皇帝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就像现在,他掌握了雍王要造反的证据,他也不能立即就下令把人给抓来砍了脑袋。
要顾及方方面面,权衡利弊,小心翼翼不要被他察觉,以免弄出更大的乱子来。
雍王既有反心,就不会乖乖束手就擒。要动用武力,那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打仗意味着死亡,首当其冲的就是百姓。
他如今还没反,朝廷也不能无缘无故的就去拿他问罪,否则他反咬一口说他这个做皇兄的心胸狭窄没有容人之量,又该如何堵住悠悠众口?
“臣弟举荐一人,让他出任刑部给事中一职,替朝廷纠察错漏,稽核官员,肃正朝纲。”
“何人?”
“襄宁侯大公子,杨翊。此人生性刚直,宁折不弯,最要紧的是,他还有一颗为国为民的心,不会与人同流合污。而且,他不仅满腹经纶,还有一身的好武艺,将这样的人放在给事中这个品阶不高,而权力又在左右侍郎之上的位置上,是最好不过,届时,陛下便可让他作为钦差,秘密暗访地方,如此一来,那些钉子,便无所遁形了。”
建宁帝倒是听说过这位襄宁侯大公子的一些传言。
是个人物,但毕竟年轻,还需磨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