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也不是没有见过那少年,往常霍文清在学校或是外面惹了事儿,都是他去出面帮忙摆平的,只是霍文清对他似是讨厌得紧,每次他一出现,少年便眼高于顶的仰头离去,从未与他说过话,傲气得紧。
这一次霍文清出了车祸,仲叔央他带那小子回家,他便应了,只是未曾想那少年竟会同意,毕竟不知为何,那少年执意不归这霍宅已是六年有余。
听到脚步声贺朝安头看去,一个着白色西装的少年正从梯阶上下楼,黑色的发丝鬈着略显凌乱,微微勾起的嘴角显出一抹好看弧度,下楼的步伐规律安静,一挥手一抬足都在诠释着何为优雅贵气。
这个人,真的是他曾经见过的那个少年?
虽然他们的目光都略显迷茫,但当初那人仍是笑得恣意张扬,而此人目中光华内敛,笑意淡然安宁,是什么事让这少年改变如此之大?
今天穆晔那小子回来说及霍文清的怪异时,他还不以为意,但看旁边景宇也是一脸赞同模样,才让他有些相信,如今看来,这少年果真是脱胎换骨。
霍公子下楼时虽然笑着,但其实笑意未及眼底,此般不过是常年的习惯,当初,他一个庶子在霍家自是无权摆什么脸色,加之幼年清苦,因而无论面对何人,面对何事,都不过此般微笑。
霍公子起床穿鞋后便下了楼,虽然他很想洗漱,但你不要指望一个彻彻底底的古人,能在全自动的现代化设施中找到水。
老管家见霍公子下了楼,忙迎上去关切的说:“少爷睡醒了?正好晚饭也快要准备好了,马上就可以开饭,你先坐着看会儿电视吧。”
说完看看沉默的少爷,又看看坐着的贺总裁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尴尬,额,他好像是忽略了什么,嗯,不过管他呢,反正少爷才素最重要哒!
贺朝:所以,这霍文清一回来,他就只能做空气了么?
霍公子对着老管家点点头,感受到长者不含杂质的关心,不由有些羡慕原身,他在霍家之时,除了母亲从未有人这般惦念于他,因而对老管家心生感激,笑容也真诚了许多。
老管家看着霍公子,不禁想,同样是少爷的笑,怎么刚刚只是觉得舒服,现在却有种春暖花开的感觉呢,难道是他今天太高兴晕头了?
嗯,他还是去看看晚饭准备得怎么样了吧,想着就去了厨房,留下霍公子和贺朝安独居一室。
霍公子有些为难,面对这些熟悉原身的人,他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坐着的这个人看着很是年轻,待在这里不知身份为何,与他又是什么关系。
今日他仔细思量得,自己在这里是不可能用伪装骗过所有人的,毕竟原身会的东西他通通不会。
而且这里其它人视为平常的东西,于他却是非比寻常,若无人引导,便是他可掩得讶异,迟早亦会被人发现端倪,行差踏错他恐会被交官府处置,当然,也有可能会被请来的道人将他魂魄锁得。
想及此霍公子不由有些头疼,怎的他就到了这样一个奇怪的地方,面对这许多奇怪事物,然,当务之急却是眼前的人。
贺朝安看着少年站在他面前若无其事的发呆,虽然脸上还有微笑,但目中光芒已是涣散,他还要在这儿呆立到什么时候?
那小子这样挡着灯光,让他怎么继续看报纸?贺朝安略微不耐的咳了咳,让神游的霍公子一下子回过神来。
霍舒衍刚刚想明白,与其这般藏着掖着,不如摊开说来,相信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礼该也能成,看着眼前干练的男子,霍舒衍不再隐藏,将目中迷茫尽显,他躬身礼貌问:“请问阁下是谁?”
贺朝安额头十字跳动,这小子果然是看脑残古装剧看多了么,他从澳大利亚回来三年,与一般人聊天交流毫无困难,怎么眼前这少年的话他就是有些听不懂呢。
而且,他贺朝安这三年来好歹也帮着处理了那么多摊子吧,霍小子居然连他名字都没记住,现在才想起来要询问,呵呵,他是不是该感到荣幸?
想想一般这种时候,别人都是怎么回的来着,他放下报纸清清嗓子,抱拳道:“在下贺朝安。”
霍舒衍听完,想了想称赞道:“贺我大汉王朝盛世昌安么?阁下倒是取了个好名字!”
大,大,大汉王朝?贺朝安觉得自己额头的青筋跳得更厉害了,这家伙还真是入魔了?
似乎汉朝的剧,现在火的就美人心计和那啥啥吧,宫斗么,横扫七大姑八大姨和一群小花痴,可是,怎么这霍家小子也喜欢?
想想回国时霍叔是怎么吩咐的,想想他老妈是怎么威胁的,嗯,一定不能对这少年发火!一定要照顾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