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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灯映彩,龙凤呈祥,虽宾客散,平园依然一派喜气。赵熹还记得那时京都大变、他隐匿陶府密室生下李淳、眨眼间小小肉团竟已长大成人,不由心生感慨。赵熹回身去看承平、想与他怀旧温故,却见他望着庭院愁眉不展。赵熹岂不知他心思?伸手为承平抚眉,安慰道:“淳儿并非无情之人,我看孙小姐温婉,淳儿哪怕不喜她也不会苛待于她的!”
承平叹道:“可洞房花烛夜,淳儿一人怎能伴两妻?孙小姐必定冷落,咱们也不好多问,唉,若是孙小姐日子艰难,我有何颜面去见恩师?”
赵熹道:“同日迎娶便是如此,咱们也与夫人解释过、夫人执意如此,只好随她心愿。其实你也不必太担心,孙小姐先前只被禁锢家中、夫人教她的也只是相夫教子之类,她自然觉得她的人生只在淳儿身上;如今她已来了咱们家、咱们又不拘着她,跑马、游春、看戏,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红尘三千还比不得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么?那时她也就不需要等着淳儿垂怜了,说不准啊、巴不得不见淳儿呢!”
承平无奈笑道:“你这话,哪有母亲盼着儿媳不管自己儿子的?她是淳儿的妻子,怎么能不爱淳儿呢!”
赵熹不服道:“都是爹生娘养,男儿的情义金贵、女儿的情义就卑贱不成?淳儿和慧娘情投意合、偏又多了一个,也是没办法了只能三人一家、委屈孙家小姐。都已如此守礼的看在夫妻情分上尽尽义务,不守礼的、另寻快乐也不稀奇。若是孙小姐另有了心仪之人,我立刻给她和离、风光大办!”
承平忙去拦赵熹:“哎呀,你看看你说得什么话、知道的你是为孩子们想、不知道的以为你故意侮辱孩子们清白呢!孙小姐自幼受儒家礼教、最重贞洁,这些话可不敢乱说,何况就是淳儿听到、心里也不舒服啊!”
赵熹扁扁嘴:“这时候你倒不觉对不起孙先生了!”
承平连连摇头:“孙先生听了你这话、非把咱家闹得鸡犬不宁不可,说不准今夜就来找我了!”
承平已是位高权重,可在赵熹面前总是宠溺又无奈,赵熹瞧他摆着脑袋很是可爱,突然走近承平,身子微倾、将下巴抵在他肩头,倒头抬眼看着他:“怎么,现在嫌我不规矩?我早就同你说了,跟我在一起只有挨骂的份,你后悔了?”
承平垂眸,看一双月满满映着自己,心也静也燥,不由抬臂将赵熹揽到身前、抱在怀中:“后悔?后悔认识太晚、后悔离别太多……”
赵熹看着满园红烛,双手攀上承平腰背:“既然如此,小别胜新婚,今日红烛照喜,何不重温佳梦?”
承平柔情满怀,只恨赵熹伤势未愈,叹道:“今日有些累了,还是早些休息……”
“怎么,又要等我睡了去画画?”赵熹轻笑起来,凑到承平耳边、在他耳垂轻轻咬了一口,“我仰慕先生才华已久,不如一起品鉴?”
承平侧目瞧他,一向波澜不惊的眼已是一片火海。
春宵一刻值千金。
第333章差错
第二天孩子们前来拜见、赵熹仍身子沉沉。承平愧道:“昨日本就劳累、你又伤势未愈,唉,全都怪我。你就歇着吧,我一人去见他们就是。”
赵熹笑了笑,抬手让承平拉着起来:“我又无事,不过是这些天老是躺着、愈发惫懒了,得多练练才行!快叫她们进来给我更衣吧,新媳妇头一天拜见怎能不去?”
厅里李温李淳和两位新妇已等了许久,李淳和陈慧娘自然含羞带怯满脸喜色,孙熙薇站在两人身后头垂得低低,一旁坐着的李温没打扰新婚燕尔甜言蜜语,只时不时瞥向孙熙薇。
承平扶了赵熹进来几人立刻起身,李温心不在焉、李淳看赵熹似有乏力关切问道:“母君身子可是又有不好?是不是昨日累着了?”
承平老脸一红,赵熹笑道:“昨天你们才是主角,我又怎么会累?良宵欢夜,我啊,是高兴得没睡好,你不必担心我,照顾好两位夫人才是要紧。”
慧娘羞涩垂头,熙薇惴惴不安。承平暗叹一声,和赵熹、李温分别入座,叫下人端来茶水,待李淳和两位新妇敬茶,承平赵熹笑赞两句,赐慧娘一支金凤、赐熙薇一朵玉莲。之后便是拜见大哥李温,李温喝了李淳慧娘的茶,等熙薇敬茶时他看着低垂的雪颈舌尖泛苦。
昨日李淳大婚、李温这个当哥哥的比他还忙碌,又要接亲、又要招待宾客,大家不敢去闹承平和赵熹、这酒全到了兄弟俩这里,李温护着李淳、喝了个酩酊大醉。便是如此他依然记得今日要见新妇,一早就叫春熙过来伺候起身,匆匆赶到厅堂、正见李淳和慧娘交头嬉笑,另一女子束手束脚站在他们身后。
李温自然知道那女子就是李淳原本的妻子、现今的侧室孙氏,他本就觉得李淳愧对孙氏、如今又见孙氏受了冷落,于是咳嗽两声,走进门来。他这一咳本想提醒李淳、叫他也关心些孙氏,李淳和慧娘自然闻声起身、孙氏也抬头望了过来,李温和孙氏目光相接、两人齐齐愣住--竟是梦中人!
李温不由惨笑,自己的未婚妻被李淳夺走也就罢了,好容易有了喜爱之人、怎么还是为李淳所有?难道自己注定孤苦一生么!
李温看着眼前的茶,一时恨李淳一时厌自己,可婚事是自己亲口答应、李淳从不知自己和孙氏之事,所有的一切、只能怪天意弄人。他暗叹一声、收拾好心情,看着眼前的茶,笑道:“两位弟媳都是端庄温婉的贤女子,弟弟实在是好福气,大哥、好生羡慕!手指虽有长短根根连心,弟弟你一定要照顾好两位弟媳、万不能叫她们受一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