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曜气喘吁吁,但还算端庄得体,余富已然是累得满脸通红、大汗淋漓。
楚昭云知道他们定是一路匆匆,但眼下她也顾不上关心,只连忙问道:“段大人,可查到了什么?”
“查到了一家常年为宫中供给鱼食的店,据隔壁店铺说昨日掌柜的还开门做生意,今日却闭了门,那掌柜的也消失了。”段景曜已经派了人去找,但绝不是三个时辰就能把人找回来的。
顿了顿,段景曜接着说:“但隔壁掌柜的看见昨日有人买了许多鱼和大量鱼食。”
“可是皇城里的人?”
“隔壁掌柜的说,那人个头不高,皮肤白净,眼睛大。要紧的是,是个男人,但却嗓音阴柔尖细。”
闻言,楚昭云立即扫视着站成一排的打理御湖的内侍们。
很快她便锁定了一人,正是那位胆子稍大些敢上前回话的内侍,“是他!”
段景曜立即把人提到了楚昭云面前。
“是你昨日出宫买了鱼和鱼食。”话落,楚昭云在瑟瑟发抖的内侍开口前,又告知着一件事,“你要明白,你若是做错了事,是你一条命的事。但陛下面前若敢扯谎,欺君之罪可是要灭九族的。”
段景曜接着楚昭云的话往下说着:“你是觉着自己很是聪明能逃过提刑官的问审,还是你孤身一人没有值得挂念的家人?”
黄内侍也极为老辣:“就算没有家人,但也总有个来处,你是想背负连累祖宗姓氏的罪名?”
三人一人一句,把原本就瑟瑟发抖的内侍吓得瘫在地上直不起身子。
“奴才、奴才……”
“还不从实招来!”
“奴才昨日出宫买了鱼和鱼食,但奴才只是受人所托,奴才不知道祥瑞,更不知道这鱼和鱼食是用来杀人的……奴才罪该万死,奴才万万不敢欺君……”
“受谁所托?”
“是奴才的同乡翠儿,雀鸟司的翠儿……奴才以为只是帮同乡一个小忙,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啊。”
“也是你给翠儿打掩护让她把鱼儿和鱼食都放到了御湖里?”
内侍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奴才、奴才也不知道,昨日午时大家伙都去吃饭,奴才当值……翠儿只是让奴才给她望风,她做了何事奴才也不知。”
“她一人?”
“奴才不知……但翠儿走的时候,衣裳头发都是干爽的,她也没要小舟进湖啊。”
“黄内侍。”楚昭云轻声唤黄内侍。
黄内侍立即让内侍去找翠儿,他吩咐下得快,但心里却在为难,此事怎又和雀鸟司扯上了干系……雀鸟司总管,可是他的表弟。这火,难不成也要烧到他身上来?
黄内侍心里的担忧楚昭云不知道,她只知道时辰不多了,在等翠儿到来的空隙里,她又吩咐段景曜:
“请段大人亲自去一趟瞻云殿,仔细搜搜颂芮公主的卧房,也要仔细查看瞻云殿到御花园一路上有何线索。”
段景曜明了:“若能找到运尸路线,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段景曜对楚昭云的话无有不应,众人对楚昭云的命令和段景曜的听令也并未感到不妥。
就连盛仁帝也认为此事应当是提刑官主持大局、皇城司竭力配合。
楚昭云心里逐渐有了底气。
不过,她才刚有了查案方向,就有人又不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