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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她终于懂了姨娘的苦心,只有爬上去,得到那个身份,掌握实际的权力,就可以轻易左右他人的意志。
屈居人下的人只有不甘心的资格。
有人眼尖看见了颜听姝了,竟然也破天荒地过来给她搭话,无非是想来套关系,毕竟她还是颜沅凝的妹妹,再如何也是一家人。
不管来搭话的人是谁,就算是之前跟着周莹莹一起骂过她的人,颜听姝也是笑脸应对,温柔细语,丝毫看不出有任何过节的样子,令众人松了一口气,越来越多的人围在她身边。
这还是她入宫之后的第一次,颜听姝没有被久违的感觉冲昏了头,相反,心中越发一片雪亮。
姐姐,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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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外面说得如何,兰藻居依旧一片幽静,有春姑姑这尊大佛镇着,谁也不敢乱嚼舌头。
阿沅的身体也在一天天好转。
不好转不行啊,春姑姑盯得太紧,姜太医的药费只有一包,就算有,他也没机会给阿沅,每日抓药、熬药都是春姑姑亲自办,他的方子、脉案、药渣每日也都会送到言公公那里去。
除此之外,外人根本进不来,颜听姝和荀蕙上门来探望几次,都被拒之门外,甚至连荀蕙想送些点心都不行。
这样的严防死守,阿沅一点机会都没有,只能老老实实养病。
如今她脸上、身上的疹子已经下去了,药也终于不用喝了,便主动提出来想搬回去,被春姑姑拒绝了,说梁帝没发话,她就安心在这里好好静养,除了感念圣恩,其他的都别琢磨。
圣恩,圣恩,又是圣恩!
就跟她欠了梁帝一条命似的!
春姑姑动不动就说梁帝对她多好多好,听得阿沅都快吐了,就连做梦都能梦见他那双可怕的眼睛。
阿沅是吃不香,睡不好,一日比一日瘦,干什么都无精打采,整天闷在屋子,不是榻上躺着,就是炕上歪着,反正绝不踏出房门半步!
她这种恨不得冬眠的架势实在让春姑姑没眼看,一直不出去怎么行,她把人留下可就是为了创造机会啊。
这一天春姑姑实在是忍不得了,指使蕊儿找了件衣服。
春姑姑托着那件桃红织金连烟纱缎裙子,说服阿沅换上:“总在屋里闷着可不好,这姑娘就跟花儿似的,该多照照太阳,吸收吸收阳气才好。阳气足了,病也好得快。到时候圣上知道了,自然高兴。”
阿沅只穿着寻常的月白绣菊花抽纱常长衣,懒懒地歪在榻上,听见这话,放下手中打发无聊的话本子,内心翻了个白眼,她好不好和梁帝有什么关系,再乜了一眼春姑姑手中的裙子,眉尖一蹙。
那桃红本就是极粉嫩的眼色,最衬她的雪肤,所以她一直压在箱底,其实本来都不想带这打眼的颜色,是t母亲怕万一有场合需要,还是放了一件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