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朕要杀你?朕不会杀你,今日这个决定不是为你所激,更不是为你所欺。朕有这个自信,北阳的基业岂是你这个小姑娘可以颠倒的?红口白牙就想挑拨是非,朕比较对你背后的人感兴趣,你先在狮虎园待着吧,老三,继续好好看着她。”皇上已经听明白了她的弦外之音,今日她显然只是一个诱饵,清明阁,逍遥馆,前朝余孽,她。。。。。。
“是,父皇!那清明阁查吗?”赵放又添了一句。
皇上的眼神从谢嫣然脸上转到了一旁的赵放身上,虽未对视,但是也能感受到帝王的威严,对于这个儿子,他是有些不同的情感在身上的。是除了太子之外,他最喜爱的一个小儿子。他可以纵容他风流不务正业,但是不能容忍他存有别的心思。“你方才说她与清明阁图谋不轨,可有其他证据?”
“儿臣此举确实草率,但是她应该没必要说谎,毕竟树大招风,清明阁树敌太多,为求自保也是有可能的。不过一切还要看皇上处置。”赵放回答的出其不意,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挑明了皇上长久以来对清明阁的忌惮,或者说是一种别样的情感,毕竟当年那个女人与皇上皇后的爱恨情仇有谁不知道,只不过成了皇家秘闻,都心照不宣罢了。现在是由皇上亲自揭开伤疤的时候了,话都说尽了,就看他的决断了,做与不做,都在他,跟自己可是没有关系。
说罢赵放便和周昊带着她退了下去。谢嫣然还未从刚刚的场面中抽离出来,就被带出了养心殿。他不杀她?留着她干什么,继续折磨吗?但是更重要的是,这次的任务没有完成,怎么和他交代呢?她一路上小心翼翼地看着赵放,满是愧疚与自责,还有害怕。反观赵放,脸上没有被皇上驳斥的不悦,反而一路微笑着回了狮虎园。
“殿下恕罪!”谢嫣然“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身体也是不断颤抖,不知是穿的太少,还是由于恐惧。
赵放坐在高处,手里抚摸着狐裘,不经意地一个蹙眉就使周围空气更加寒冷,连呼出的白雾都在偏爱他,边说边走了下来:“也一刻钟了,起来吧。天寒地冻怎么不多穿点,来将这狐裘披上,也很衬你。”说着一把将她搂入怀里,披上了那华贵的狐裘,赵放在她耳边呼出的热气几乎将她吞噬,但是她还是保持了一丝理智:“殿下,隔墙有耳。”
“那就砍了!谁敢听本殿下的墙角。今日你做得很好,我本不想让你过早地暴露,但是事关你的意愿,我不好阻拦。要不然谁愿意将美人儿推出去受罪,我可舍不得。”赵放依旧抱着她,不让她挣脱,眼神里的柔情快要溢出来一般,不停地摩挲着她的脖子。
“我明白殿下的心意,只是我意已决,要不是为了这一天,我早就死在那个庙里了。是你救了我,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但是我也有我的坚持,即使是以卵击石。所以殿下不必惋惜。”谢嫣然已经完全深陷温柔乡里,独有的一种在绝对掌控下的温柔让她无法自拔,沉溺于其中。
赵放笑了笑,直接将她拦腰抱起:“今日你受苦了,但现在你只需要依靠我,信任我。好吗?”
谢嫣然未有准备,身体突然腾空而起,让她想要抓住一个支撑点,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虽有踌躇,但是还是点了点头。即使她注定不能安稳度日,那么在这有限的时间里便好好放纵一会吧。
鸳鸯交颈,好不快活,长夜漫漫,白雪纷纷,幽香阵阵,娇喘微微。。。。。。
西阳城内,李言笑他们可是没有这样的好兴致,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种痘”,一直从白天忙到了晚上。“今日的种痘就先到这里,种了的回家仔细养护,平时注意清洁,多加休息。还有没有种痘的百姓,且等明日!”
赵晏赵书颖萧牧鬼医他们一起帮着将民众送了回去,这几日他们一起并肩作战,也算是短暂的有了些小确幸,几人回了县衙之后徐有为已经将饭菜准备好了,一桌子好酒好菜,几人正是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这是整的哪出。
还是徐有为看着他们踌躇不前,主动开口:“你们天天忙着为西阳百姓种痘,我毕竟身为西阳县令,得好好地谢谢你们。请受我一拜!”说着就直接对着他们行了一个大礼。
众人虽感意外,但是这几日下来,他们也看出这个徐有为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贪生怕死,是他主动和百姓沟通,和柳姨一起和百姓陈明其中利害;也是他每日带着赵晏一家一户地去观察病情;也是他在他们忙不过来之时,主动帮忙打下手,也常常和鬼医待在一处了解这个天花的预防事项,要说现在最过意不去的就是赵书颖了,她之前对这个县令可是没有什么好脸色,他虽不知道她是公主,但是吃穿用度样样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她也对他改观了。
“殿下,我知道一开始我的想法不对,但是在那种情况之下我相信不会有人比我做得更多,做得更好。足足一百五十天,一百五十天的黑暗谁能忍受?向上级官员禀报,却迟迟未得到皇上消息,投诉无门,不得已出此下策。我食朝廷的俸禄,西阳也是我的第二个家,要不是被逼的走投无路,谁会舍家?但是万幸你们来了,看着西阳天花病人一日一日减少,我比谁都高兴。我知道皇上是不可能免除我的罪名,我也无法饶恕自己的决定,所以我将这顶乌纱帽摘了下来,我想辞官,把位子让出来给更加贤能的人来做。”徐有为一直在心里酝酿这些话,即使想了无数遍,还是难掩心中之痛,越说越泣不成声,只得跪地掩面,好成全他最后的一点风骨。
赵晏听到这些话其实是十分悲痛的,他看出了他身为一个小城县令的无奈,也能理解他当时的无助,但是这些他都不好独自决定。
李言笑在心里也细品着他的话语,一个县令能在这种大规模的天花肆虐之时,守住西阳一百五十天,而且向上级禀报但是收不到任何帮助,投诉无门,疫情愈加,要他能怎么办?难不成要他和得了病的百姓一起死在西阳才算是好官吗?由此她不认为徐有为有错,你可以高尚,可以为了黎明百姓牺牲,为了天理正义牺牲,只是也应该给这些想独善其身,保全自己的人一些活路,否则不就是道德绑架?但是这里不是那个包容的现代社会,而是一个皇权集中的古代社会,天子之命比一切都重要,她能帮他吗?
“徐县令你先起来,辞官一事还请仔细考量,几日接触,我深感你是一个有为之人,心怀百姓,之前是我们片面了。你说的问题我会和皇上禀明,请你再次对朝廷充满期望。”赵晏将手递给他,将他拉出了深不见底的涡流,给了他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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