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的样子,是真心实意的说出这番话,心里犹豫了,可如果这样的话,母后的孩子是谁的呢?
看起来不像是能有答案,我看看杜凌君,他依旧浓睡不醒,对玉玄机说:“你帮我们看着行李,我要睡一会儿。”玉玄机真诚的说:“公主回国公府吧!你这样和单身男子在一起不好。”
我笑道:“我这是看起来不好,不像一些人,看起来是人,背地里还不知道做什么阿猫阿狗的勾当。”
玉玄机摇头,说:“公主是说我吗?我确实亏空了公款,还挪用了你的钱,如果骂我能消公主的怒气,公主使劲儿骂好了。”
他只字不提母后,更不提母后的孩子,我心里有些恼怒,总不能干净到如同路人吧!看着他,出其不意的说了一句:“母后临终前,生下了一个男孩儿。”
玉玄机这样总是镇定自若的人,听到我这句话,也震惊的抬头看着我,说:“这样的话公主不要乱说,你这是在说当今得位不正吗?”我本想出其不意的说出来,让他淬不及防,却忘了这样的话题有多敏感,一时惊慌失措,也顾不上是不是很难看,急忙的解释:“母后的这个孩子,不是父皇的。”
玉玄机问:“不是先皇的?你怎么知道不是先皇的?”我竟一时回答不了。不过我知道母后肯定是做了对不起父皇的事的,不然就不会在周斯年拿剑指着她时那么害怕。母后可不是一般女人,她可是一言九鼎的皇后,是没有加冕的女皇。
更不要说,母后怀孕一事,几乎没有人知道,按常理来说,皇后娘娘怀孕,那不是惊天动地的喜事吗?更何况父皇一直没有儿子。
可是看玉玄机的样子,他甚至没有想到我说这些话是针对他的,顿觉索然无味,再次站起来要去睡觉。
他却继续问下去:“那个孩子呢?”我觉得必须打住这个话题了,回答道:“着火了,孩子也一起烧死了。”他说:“那就好,不然就节外生枝了。”
我不想再说,转头要走,他又说:“趁着名节还没受损,回去吧。我有马车,可以送你去附近的小镇,那里有国公的人在找你。”
我笑起来,说:“你太不了解年哥了,我跟着杜凌君走没关系,要是被他知道我们见面,我在他那里才会名节受损。”
他说:“既然公主这么说,我也就不多事了。”我扭头又要走,他拿出一个玉佩,说:“公主拿这个玉佩给国公看,他就不会再怀疑我了。”“怀疑你什么?”我嘻笑着,“怀疑你是我情郎?这需要怀疑吗?在不久前,宫里的那些近侍都知道啊!”
“公主!”他低声但严厉的制止了我笑,说:“我是认真的,公主没当上女皇,也不是坏事,当皇后也一样。”
我被他的话搞懵了,“皇后?”我想了半天才明白玉玄机的话,吓了一跳,他已经把玉佩放在了我手边:“回国公府,把玉佩交给国公,他就明白我是谁了。”我怕烫手的急忙把手抽回来,说:“你别开玩笑了,我们什么也不会做,年哥不会听你的。”
玉玄机说:“你们什么也不用做,只要等着就可以,失败的话,也牵连不到你们。”这听起来真是好诱人,可是,这怎么可能呢?我想了想,说:“你是前朝朱家的人吗?”
玉玄机笑道:“看起来你知道国公身世了?他连这样的秘密都告诉你,对你的宠爱信任,可是很深啊。将来事成,定不负你。你想不想母仪天下?想不想你儿子将来继承皇位?”
玉玄机的脸上浮现出光彩,仿佛是看到了自己最想看到的,最想得到的东西。我心里一阵感动,这是忠诚。
可我不敢帮他传递信息,周斯年与李朝宗的关系渊源太深,周斯年不会背叛李朝宗的。他不希望我参与政治,更不要说是和玉玄机扯上关系。玉玄机看来一点都不了解他的主子,只凭着常理出牌做事,却没有想到,并不是每个人都遵循常理。
我说:“玄机,你的忠诚我真的很感动,可我现在不想回国公府,你不要劝我。你刚才说的话我会记住的,以后有机会我会说给年哥听。”
玉玄机说:“事情需要早点办,你现在不回去,只怕会误事。不能现在回去吗?”我坚决摇摇头,说:“不能。”
这时候,杜凌君打着哈欠走过来,玉玄机说:“既然公主不能帮忙,那我只好找别人了。”我想问问他要找谁,可杜凌君已走到跟前,只好作罢。玉玄机站起对杜凌君微微躬身,算打了个招呼,起身走了。
杜凌君问:“他让你帮他什么忙?”我说:“让我帮他给年哥传口信,我说我现在不回去。”杜凌君没再说什么。我感叹说:“你醒了,我终于可以去睡觉了。”躺在长凳上,可终究是不舒服,想念起家里温软的床,还有周斯年温暖的怀抱,纠结自己是不是太能折腾了?就这么不安稳的睡过去。
睡了不多时,天气热上来,路上的人也开始多了,我也不睡了,起来,向老板讨了点水洗洗脸,骑上马,继续向南走。
一路上游山玩水,杜凌君还会时不时的教我学武功,觉得这辈子也没这么逍遥快活过,离京城越远越觉得自在,不要说皇后,就算真让我当女皇我也不干。
本来打算去太阳城找云旗,可行至江南地界,已经是六月天气,暑气蒸腾,想太阳城只怕更热,不想再继续走,干脆租了房子住下来,盘了一个绸缎庄,游湖做生意,两不耽搁。
这一日,我正在店里卖东西,正招呼一位姑娘买布料,眼看姑娘就要买了,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公主好悠闲啊。”是邱泽歌。我深吸一口气,周斯年走进邱泽歌小院的背影在我眼前晃动。
看身边的姑娘好奇的看着我,我急忙转身对着邱泽歌,说:“客官,这里离京城十万八千里,哪里有什么公主啊,您认错人了。”
她拉我走到一旁,说:“城主也来了。”
我心里一震,不过,想想他走进邱泽歌的院子我就恨,明明说可以纳邱泽歌为妾,两个人都撇的清清白白,有正大光明的路不走,非得偷偷摸摸的才有趣?
所以笑道:“这位娘子,不买东西就不招呼您了,您自己看,店里人手少,不好意思。”邱泽歌生气说:“你这家店里所有东西,我都买了。”我冷笑一声:“好阔气啊,我这家店里的东西,不多不少,要五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