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容对此也没什么兴致,收回目光,却见高怀瑾眼睛一眯,手支着头,半斜着身体,看得细致。
他视线顺着过去,人群外翩然站着一道纤袅的身影,帷帽遮住女子的容颜,可遮不住被衣裙勾勒出的楚楚身段。
高怀瑾双眼极亮,挑着眼梢将人从头看到尾,叶南容对他的风流不予置评,只是略微皱了皱眉,移开视线兀自倒酒。
“实,实在抱歉,姑娘,没没事吧。”
楼下传来男子磕磕绊绊,即含歉意,又满是窘迫的声音。
叶南容余光看到是那人不当心撞落了女子的帷帽。
女子弯腰捡起帷帽,一张美的不可方物的脸庞尽数映入他眼中,原本无波的眼眸倏然抬起。
一旁懒散倚靠的高怀瑾更是坐直身体,一眼不错的盯着楼下的人,眼里满是惊艳。
来不及等他细看,女子已经将帷帽重新戴上。
“那是哪家闺秀?”
高怀瑾口中是难掩的兴致,扭头就要与叶南容说道说道,却见他压眉心,分明不虞。
“你认识?”高怀瑾脑子素来转得快,再看一眼叶南容不对劲的神色,恍然大悟:“该不会就是你新过门的夫人!”
答案不言而喻,叶南容蹙眉盯着人群中被众人围视的妻子,那些人的眼里明晃晃的全是惊艳,他知道妻子有多美,却没想过会让这么多男人移不开眼睛。
高怀瑾虽然称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但绝不会把心思动到朋友妻子的身上,暗自遗憾的叹了声,对一言不发的叶南容道:“她大约是来此给你押绸花的吧。”
果然,叶南容看到妻子来到押绸花的桌前,拿起一捧挂到了一块写有考生名字的名牌下。
他拧紧的眉目松了几分,不咸不淡的嗯了声。
高怀瑾见不得他这不解风情的古板样子,“你娶了这么个天仙似的夫人,也舍得把人冷落了?”
他这话即替凝烟不值,更多的是不能置信。
高怀瑾话里那点子怜惜的意味,让叶南容心里没来由的感到不舒服,“红颜枯骨,心意相合难道不是更重要么。”
“你是真君子。”高怀瑾话都说得有几分咬牙切齿,“那么清高别往贡院走,去蚕室。(1)”
叶南容一言不发,也没什么可解释,他不认为自己是会沉溺女色之人,更从心里唾弃。
他再次把目光放到人群中那抹倩影上,她是他的妻子,他看顾着她,理所应当。
凝烟被人围挤的不舒服,挂上绸花就准备离开,却在一排名牌上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宝杏,你看。”她指着名牌轻声说。
宝杏被挤在后头,探头张望半天才瞧见,惊喜道:“那不是陆公子的名字吗!”
“嗯。”
凝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她怎么忘了,陆二哥哥,也是要参加今年春闱的。
宝杏兴奋的说,“看样子陆公子也在榜上,他可是乡试的解元呢!”
不断还有人来押绸花,凝烟拉住宝杏的手,“先出去吧。”
一直到主仆两离开悦来楼,叶南容那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锁起的眉头,才得以舒展。
凝烟这趟出来,本是替顾氏去福瑞轩取府上的夏衣,路过得知有还有押绸花的事,这才进的悦来楼,因为耽搁了些功夫,取了衣裳赶紧就回了府。
宝荔候在前院,见凝烟回来,赶忙走过去,“夫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