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妈错了,你能不能原谅我?”
吃完了馒头,王翠芬又端起碗喝了一口水,然后看着刘桂花,这时候她的眼睛又红了。
“你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个事?”刘桂花挑了挑眉反问道。
“妈真的知道错了……呜呜……”王翠芬手抓着刘桂花的手臂,又开始哭了起来。
“你今天来如果只为了这一件事,那你赶紧走吧!”
刘桂花推开了王翠芬的手,站起身来,打开了院门。
“桂花,妈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你能不能不要反反复复就这一句话,十五年前,你就不是我妈,我也不是你闺女了,所以也不存在原不原谅!”
刘桂花看着哭哭啼啼的王翠芬,大声喊道。
刘桂花抚了抚胸口,顺了顺气,低声说:“我不想骂你,你也别出现在我面前!”
不过刚才那一声大喊还是惊到了西屋的钟依依,她撑着起来,拄着拐出来,刚打开门就看到平时和善的刘桂花怒气冲冲的看着一个老太太。
钟依依想出门,却听到老太太自称是刘桂花的妈,最后钟依依没有出去,这一看就是母女俩的私事,她出去不太方便。
不过她也没再上炕,就在门口坐着,随时关注外面的状况,因为她瞅着刘桂花状态不太对。
“你到底有啥事?赶紧说了赶紧走,我不想跟你说难听的话!”
刘桂花这时候把门关上了,家里的丑事她不想被邻居们听到。
“妈想跟你借点粮食……”
王翠芬看着暴怒边缘的刘桂花,终于不再哭泣,双手无措的揉捏着衣角,小声的说。
“借粮?”
“我就说,你怎么可能专程来找我道歉!”
“没有!不借!”
刘桂花现在反而笑了,她看着王翠芬,继续说:“当年,是你不要我的!是你说了,当没有我这个闺女,以后跟我老死不相往来,怎么,您忘了?!”
“桂花,妈真的知道错了……当年是妈糊涂,信了你嫂子的话,可是妈当时也是没办法……”
王翠芬也站起来,站在刘桂花的身边,用手揪着刘桂花的衣摆,她显得格外瘦小,她就那样抬头看着刘桂花。
刘桂花看着这个越发瘦小的老太太,心里却无法原谅,整个月子,就连邻居赵大妈都看不下去了,来帮帮她,可是她的亲妈,居然说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晦气,所以不管不问?
那时候赵启华才十岁,赵启兰五岁,她刚生了孩子,又要料理老赵的后事,又要照顾三个孩子,说坐月子,她哪里坐过一天?
“我们村也发洪水了,粮食不够,你走吧。”
刘桂花揉了揉因为回忆陷入疼痛的太阳穴,看着王翠芬。
“桂花,我知道你有……我都听我们邻居小翠说了,她也嫁到了赵家坝,她说你们村子有个胡大仙预测了暴雨……所以粮食根本没有损失……”王翠芬急急的说道。
“那你找她家借去?反正俺家没有。”
“走吧,别逼我赶你!”
刘桂花轻轻的拽住了王翠芬的手臂,把她拉扯了出去。
到了门口的时候,王翠芬死活不走了,今天如果没有借到粮,她儿子媳妇也不会让她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