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不’,这是事实,因为——”冯子青叫那律师看着她,“由于你心中只装着钱,所以你的正直与善良,正义与良知,都被狗吃了。我,本就与那个蠢才连匹毛的关系也没有,你却偏偏听信于他,说我烧了他的钱,钱是我烧的不假,可你不知道当中的内幕,就企图帮他通过法律途径拉我下水,叫我赔他的钱,当你接到他的请求时你也不想想,我为什么会烧他的钱?因为他以为他有钱就可以胡作非为,对这种富二代,我从来就不正瞧一下,你倒好,为了从他手里拿到一笔不该拿的钱,你居然想帮他打赢这场官司,你帮他打官司并没有错,你错就错在不调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想把我送上法庭送进大牢……”
“不,这并不是我的想法,我只想帮他拿回那笔钱,其他的真的不关我的事,我一直都没有过这些的想法,我不知道你是从那里弄到这些想法的。”那律师实在不想听下去了,所以他的辩解时显得十分激动,“看在我是你的病人的份上,我真诚的请求你不要再说了,你再说下去,我担心我会疯掉的,真的,我现在都想发疯了。”
“你疯不疯与我连匹毛的关系也没有,你是你,我是我,你与我,我与你,只不过是护士与病人的关系,如果你真的疯了,我现在就向你保证,到时我一定把你送进疯人院去,让你和那疯子打官司。”冯子青说,“那此疯子保证会听你的,到时你当法官兼律师,那些疯子通统都是罪犯,你想怎么起诉他们就怎么起诉他们……”
“不能这样!”那律师疯狂的吼叫起来,“你不能害我,我不是疯子,我也不去疯人院,我仍然要当我的律师,我还要养家糊口,我还要为父母养送终,你不能这样害我啊!”说着竟嚎啕大哭起来。
由于病房里只有冯子青和那律师两个人,所以他的哭声并没有惊动其他人,但事情巧就巧在当他哭得一涂糊涂的时候,刘院长恰巧来到了病房外面,并且听到了他的哭声,于是走进病房中询问他为什么会嚎哭,冯子青说他想不开,她劝他想开点,他就放开声大哭了起来。刘院长安慰了他几句,就离开病房看其他病人去了。
那律师哭了一会儿,见冯子青不说了,就止住了哭声,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两道泪痕挂在他脸上,看去像是蚯蚓爬过的痕迹。
曾经有那么一瞬,冯子青的心都差点软了,打算就此放过他算了,但当她想到他作为一个律师,却不问青红皂白就准备把她送上庭并赔偿那医学博士所损失的钱,立刻又心硬起来。
鲁迅说过,打落水狗就要痛打,不然它一旦跳上岸来,就会溅你一身水。对于眼前这个自诩正义的家伙,只要你心软了,就会被他趁机像狗一样咬一口。
“我把你怎么样了你倒是说来听听啊!”冯子青抓住他的话中的漏洞,咬文嚼字的说,“我没把你怎么样啊!刚才我们院长来的时候问你为什么哭了,她叫你要想开点,不要为一点点小事情想不开,你这样诬蔑我,老哥你不地道啊!”
那律师仍然紧紧的闭着眼睛,仿佛老僧入定一般,模样显得甚是滑稽可笑。
“还有——”冯子青像诉苦一般诉说道,“你说我害你,我什么时候害过你啊?你是律师,你自然知道不管说什么都得讲究证据,你血口喷我,就不怕我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么?”
冯子青说得出也做得出,那律师一听到冯子青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骇得立刻睁开了眼睛,颤抖着说:“姑奶奶,你就饶了我吧!我知道是我错了还不行么?我发誓——从今天起,就当你我从来没有见过还不行吗?”
“不行!”
“为什么啊?”
“因为你说话不算数。”
“我什么时候说话算数过,哦,不,我什么时候说话没算过数啊!”那律师一幅俗哭无泪的模样,恍眼看有些像“八大山人”提笔画残荷时的窘迫状,——外表像,骨子里却没有“八大山人”世不二出的风骨与心境,他,永远都不可能“八大山人”比,因为他只是一个世俗的律师,“我承认,我没有我说的那样完美,但我这人并不坏,我帮那医学博士打官司,并不是我看重的是他给的那十万块钱,我之所以接他的案子,是因为他说他被你骗了,他要用法律这个武器把你送进临狱去。我是个律师,当我听到一个女生用不正当手段骗了对方的财物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女生违了法,我必须用我手中掌握的法律为受害人讨回一个公道,让正义得到伸张,让罪犯受到惩处。“
“想法是好的,但是你调查了吗?你没有,你从那个医学博士手中接过他签的那张现金支票时,你就纵容了犯罪。”冯子青说话仿佛不经过大脑过滤一般,想到那就说到那,但你永远也挑出她的话有任何毛病,“我说了,烧那些钱并不是我的本意,是他叫我烧的,他财大气粗,那些钱烧了也就烧了罢,烧了觉得心痛,又来打官司,这种人,完全就是小人,你不调查就接手查我,就说明你这人一点脑髓也没有,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这律师当得也够窝囊的了……”
“仔细想想,也确实是我的不对。”那律师的心态终于平静下来,并且认识到了自己此前莽撞的行为要多幼稚有多幼稚,一个堂堂的医学博士没本事追女孩子,便拿钱砸人家,这******也真是太土豪了些,要换了脾气毛的,早把他打得满地找牙了,“我当时应该问清楚,他这些钱是那来的,就算他是富二代,一个才刚刚毕业的医学博士,其父母也不可能给他那么一笔钱叫他泡妞……”
不知不觉间,那律师似乎受到了冯子青的感染,说话也用她的口气了。察觉到这一点的冯子青并没有点破他,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就行了,如果硬要说出来,那这事就失去了本来的意义。冯子青见他越说越带劲,索性坐下来听他说。
“其实,我最看不起的人便是富二代,他们只知道人父母那里要钱,要钱,要钱,然后向身边的人或是陌生人炫富,这是他们证明他们还活着的一种手段。”那律师喝了口水说,“我当律师这些年,为富二代也打过不少官司,但没有一个富二代的钱是自己挣的,包括这家医院的那个医学博士,他包里的钱仍然是他父母给的。”
“其这,这就是命!”冯子青冷不丁接过话来说了一句。
那律师看着冯子青,好一半天都没有说话。他不得不承认,冯子青虽然比他小,但她说话的概括能务却比他要强得多,不管是那方面的事情到了她嘴上,她都能一下子就抓住关键点并说出来。也许,这就是一个人的语言天赋吧!
“我不信命,我只信……”那律师此时已经完全忘记他和冯子青是两个对立面的存在了,仿佛他和她一开始就没有产生过矛盾一样,“爱拼才会赢。事实上,我们所生活的这个世界,本来就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性,只要我们努务去打拼,就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个点,实现自己的人生目标。”
“你这人懦弱是懦弱了一些,但分析起事物来还是蛮有道理嘛。”冯子青适时的拍了那位律师一记马屁,——这记马屁拍,就差点把他拍上了天,他说话的音量不但提高了八度,更重要的是,他似乎还好了伤疤忘了痛,“我从学校毕业到走进社会,大大小小的官司打了上百场,从没有输过一场官司,因此认识我的人都叫我律师周……”
“原来你就是律师周啊?”冯子青夸张的叹息声,引得眼前的男人,也就是顶顶有名的周律师都不禁微微的得意起来。
“不用这么崇拜我,我就是一个律师而已。”
“就是一个律师而已?”冯子青夸张的瞪着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周律师,“你不知道我听到你就是周律师瞬间内心里有多么激动,不瞒你说,在那么一瞬间,我真想吻你一下,你就是我崇拜的男神啊!”
周律师愣愣的看着冯子青,一时一点也不适应他的这种变化。在他印象里,冯子青就是个暴力狂,好像她骨子里根本就没有女人的温柔感。他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说:“你莫不是病了吧?”
“你才病了!”冯子青一巴掌扫开他的手,气咻咻的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贱啊?我才表扬你一句,你就搁云端上了。”
“哦!”周律师惊讶的表情滑稽到了极点,一看就知他是个没事找虐型的宅男。
冯子青在心里一捉摸,立刻就有了计较,于是继续拍他的马屁说:“其实,你这人也挺有男人味的,此前我没发现你的这些长处,现在发现也为时不算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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