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讲几句话的功夫,就见两人已经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地把东西拿到了手,最后还不忘冲着一脸怨气的老板礼貌说了声“谢谢老板,祝您发财”。
也就是差不多在这个瞬间,程今洲忽地觉得时邬要是想玩谁,说不准跟玩条狗一样,还别指望她能对你心虚愧疚。
拿好东西站起身,时邬转过去对着两个男生问:“我们好了,回去吗?”
这儿已经是这条街的最后面,天色也不早了,等他们坐着公交回到望滩区,应该已经天黑了。
“行,直接过去吧,估计这儿离站台也就还剩个八百米。”卫格桦预估着说。
几人离开前,一道在路旁奶茶店买了杯喝的才朝站台过去。这会是小镇沉浸到夜色前最热闹的时分,李夏妮和卫格桦走在前头还在聊来时看的那个热血动漫。
这个动漫时邬也有看,如果是往常三个人的时候,时邬这个时候会被一道被拉着加入他们的讨论话题,但今天有了一个程今洲,于是就成了他们两个稍慢前面几步的一道走在后头。
日影西斜,两人的影子在身侧时而交叠时而又因为步伐的不同频被拉开,而后又交叠。
程今洲个高腿也长,一言不发地走在她身边,常年练习射箭的原因,露出的小臂薄肌线条流畅,青筋淡淡凸显,戴着鸭舌帽的原因,光线只打到了他的半截脖颈和下颌线上,眉眼冷清。
不知道是程今洲现在习惯的话这么少,还是和她不算熟,所以总没什么话说。
时邬抬头觑了他一眼又收回,她手腕上挂着杯加冰的柠檬水,像是通过薄薄的一层塑料袋,凉气贴着衣物传递到肌肤上。
田间偶有劳作的身影,这条路比来时热闹了些,云霞随着傍晚的时间推移更加璀璨,成了一种橘黄和玫瑰组成的色彩。
好在这次他们还算走运,只不过刚过五分钟,时邬就看到了公交车过来的方向。
公交停靠,“哗啦”一声拉开门,时邬抬脚走上去,还是坐来时的倒数第二排位置,程今洲坐在她身后。
和来时唯一的不同,就是李夏妮和卫格桦已经追完更新,于是一个直接坐到了时邬身边的空位上,卫格桦在隔条过道的隔壁随便挑了个位置坐。
公交晃晃悠悠地行驶,安静,细微的噪音。
车厢内的光线是昏暗的,尤其是后排,只有一点昏黄光线不时扫过。
来回折腾了几个小时,大家多少都开始有些疲惫。
没等上车多久,李夏妮就已经开始在时邬的身旁犯困打瞌睡,脑袋往一侧歪着睡,而隔壁卫格桦也没好到哪去,仰着脑袋,靠着车窗似乎已经要昏死过去。
但时邬还清醒,也好在她还清醒,照旧在心里默默计算还有几站下车,他们还有趟公交要转。
一直到身后的椅背被人轻叩了两声,时邬回过头,发现程今洲也同样地还没睡。
“怎么了?”昏暗中,时邬眼睛被光线映得亮亮的,小声问他。
“嗯?”似是没听清,程今洲弯着背往前靠了两分,带了点笑音:“说什么?”
距离近得几乎要和时邬挨着。
“我说,怎么了?”怕吵醒李夏妮,时邬只得继续用压低了的音量和他说话。
程今洲这才笑了下:“想问你听不听歌。”
跟来时一样。
光线从车厢里自前向后地缓慢划过。
时邬垂眸看着他从充电仓里拿出幅耳机,自然地分了一只给她。
“谢谢。”她抬起眼说。
时邬从他手中接过,转身带上时,就听见了耳机里播放的依旧还是中午来时的那首歌,循循环环,格外钟情。
于是几秒钟后,时邬忍不住地摘下耳机,又回过头轻声问:“这首歌叫什么?”
“初恋。”
程今洲看着她说。
此时光线扫过去的车厢重新陷入昏暗。
瞥见时邬脸上闪过的一丝诧愕,程今洲泰然自若地弯了唇补充:“afterschool的,一个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