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炫略感诧异,林友娣脸颊微红,摆手道:“高镇长,我非此意,我是说,我可以去姨母家。”
刘炫微笑:“休息吧,时辰已晚。”
关闭房门,刘炫心中略有不适,他并非愚钝之人,此事之真相不难推测。简而言之,胡柏闯与林友娣关系暧昧,其妻前来捉奸。昨晚走廊的脚步声或许便是胡柏闯。
他人的事,刘炫懒得理会,但此事发生在堂堂镇长身上,且闹得沸沸扬扬,实属匪夷所思。从梁加恩与齐佑的表现看,他们多半知情,未知还有何人不知。
想到此处,刘炫忆起开门时的那记飞踹,顿时又感痛楚。
刘炫对顺岗镇并不熟悉,至一楼,值夜室灯火尚亮,电视声传来,敲门后,值夜的镇卫队员应声而出:“高镇长,这么晚还未安寝?”
刘炫点头,本欲询问附近有无客馆,但念及林友娣此刻正于自己房内,为免再生波澜,笑道:“我心绪不宁,外出走走。”
秋风瑟瑟,秋雨绵绵。
雨丝在灯火阑珊处犹如细线纷飞,草地在昏黄的地灯映照下更显神秘莫测。刘炫持伞步入了风雨交织的秋夜,寒意丝丝,顿时引出他心底无端的忧思。数月之前,他愤然离家,如今竟已成为一名副职的僚佐官员,几个月前,他还在为梦中的仙子黯然神伤,如今,她的倩影在他的心田已然模糊。这是梦境未醒,还是命运弄人?
雨声潺潺,街头人迹稀疏。环形路口停驻了不少马车,有人在雨幕中高声喊叫:“秦南,秦南,还差一人,即刻启程。”
秦南县的特色尽显其中。顺岗镇地处秦南县之东隅,去黎城有两条道路,一条为省道,另一条则是通往芜安市的官道,农班车每日数十趟行经省道,而官道则属于马车的领地。夜已深,尚有马车驶往黎城,刘炫略感寂寥,便拨通了于真的电话。
听到刘炫的声音,于真笑道:“你这小子,果然是个憋得住的,到现在才找我。”
“你才是呢,还不是我先打给你?”刘炫心头暖意融融,“近况如何?”
“能怎样,哪里比得上你,顺岗的副镇长,比我强不知几何,老实交代,那里可有佳人?”
“你这张嘴,总是吐不出好听的。”刘炫失笑。
“哎呀,你在外面呢?在县城?何不相聚?”于真的性情未因升职而改易。
刘炫轻哼一声:“你若真心,我就去。”
“那我来找你。哎,加班到现在,肚中空空。”
于真并未撒谎,问明刘炫所在位置,便驾车而来。
大排档是顺岗的一大特色,虽非炎夏,生意依然兴隆。然而此刻已晚,许多店铺已歇业,只有几处因为客未散而营业。见有客人上门,老板娘热情招呼,一位娇小的姑娘上前安排桌位,点了一盆老鹅和两道小炒,又上了毛豆、花生,二人开怀畅饮啤酒。
“刘炫,马有才那老小子果然狡猾。”于真一饮而尽,“这家伙暗地使诈,昨日吃了他一记闷亏。”
刘炫笑道:“吃亏是福。于真,无论你做了什么,或是没做什么,领导心中自有分寸,所以不必太过计较。再说,你父亲是副县长,真不行,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于真咧嘴一笑:“刘炫,你也变坏了。”
刘炫拍案道:“令狐冲!”
于真笑起来:“行啊,秦南话说得挺溜,还会拎壶冲,不过我们这是拎瓶冲,来。”
两人共饮一番,于真方说道:“对了,樊梨花不做书纪了。”
刘炫愣住:“何时之事?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