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炫心中微痛,他从未深思向蔚的感受,亦未考虑过她的内心苦楚。直至自身品尝锥心之痛,方能理解向蔚的心情。
她离别之时,眼神中不知蕴含何意,但对向来冷漠的向蔚而言,眼中流露的情感实属难得。
发动汽车,刘炫怀揣复杂之情赶往医馆。医馆内宁静,至病房,樊玲已入眠,樊梨花面带愠色,刘炫上前低问:“樊姨,何事?”
樊梨花愤愤道:“适才校方派人来,只来了一个,便是那位刘科长。”
刘安山为学府保卫科侍卫,将事禀报校方,却得回应,让他勿多管闲事。刘安山知晓校长黄易飞在秦南颇有势力,与县教育局局长叶爱军交好,与县内诸多官员关系匪浅,而率技校学生闯入女生宿舍施暴者正是黄易飞之子黄晓阳,他又怎会公正处置?相比之下,一个毫无背景的女孩又能奈何?
刘安山深知此事恐难善了,黄晓阳被打,或许反咬一口,军旅生涯让他看不惯此类行径,但深知社会如此,公平多是弱者的幻想,故选择辞职,前来探望,提醒樊梨花,让动手的年轻人小心,因黄易飞乃记仇之人。
刘炫静听,嘴角勾勒出一丝嘲讽之笑,瞥一眼沉睡的樊玲,淡然道:“樊姨,放心,小玲受的委屈不会白费。”
樊梨花言:“我不担忧小玲,担忧你。”
刘炫笑道:“他们能拿我如何?”
“你莫轻视这些人,他们远比你想象的恶劣。”樊梨花眼前闪过一双阴险的目光。
医馆出门,路灯下立着纤细身影,刘炫脚步微顿,仍向前走去,那身影见他,亦快步靠近。
“向琼。”刘炫停于路边,此刻的向琼已无当初的娇小,取而代之的是英气勃发。
“高大哥。”向琼挺直身躯,“蔚姐来了。”
刘炫点头:“我看见了。”
“你……不去见她一面吗?”向琼犹豫问道。
刘炫远眺,未见那辆军车,连车辆也无踪迹:“你们住何处?”
“会宾楼大酒楼,离此不远。”
刘炫正思量是否前往,忽闻警笛呼啸,一辆警车戛然而止,未待车停稳,两名警察跃下车,言道:“你是刘炫吧?我们是城南派出所,现怀疑你涉及一起故意伤人案,请你配合我们调查。”
刘炫蓦然忆起樊梨花的叮嘱,未曾料到竟如此之疾,欲言又止,只见向琼淡漠开口:“他无暇分身。”
两名捕快仿若听见了难以置信的话语,而向琼接下来的话更令他们怀疑自身听力有误,依旧是从容不迫的语气:“况且,打也是白打。”
向琼看似一介发育未全的少女,两名捕快怎会与她计较,对刘炫的言辞尚算客气:“请上车吧。”
刘炫上前,转向向琼:“我稍作安排,随即赶来。”
向琼目光略过两捕快胸口,旋即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