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高悬于头顶,秋日的旭阳不至于热烈,却也明亮十足。
周围不时便有山风拂过,有片树叶打着璇儿,落在了苏夜痕的肩头,又从他的肩头颤落。
而这人正垂着眼睫,眉宇间冷沉肃然,乍看倒让人误以为他是什么正人君子。
衣裳如今只剩下最里层的那件小衣了,乔黎愈发紧张,觉得如今这种情况实属该说点什么,好打破这僵硬的气氛。
让他下手轻点?
不行不行,这话更暧昧了……
让他别乱看?
……更不行,这人惯会反其道而行之,说了等于提醒他。
于是脑子一番纠结下,什么都没说。
但意外的是,苏夜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整个人出奇冷静,过程中也目不斜视,别说多看,手指连她的皮肤都没碰到,非常诡异地,以一种严肃认真的态度,给她包扎伤口。
除了偶尔叫她抬手之外,一个字都没有多说,一直到胡乱地打好结,才伸手去拾捡半褪的衣物,他随便套了两下,见穿法复杂索性丢下,眼神只有压抑许久的不耐烦:“……自已穿。”
乔黎:“……”
这个过程,伤口的疼痛还是有一些的,但也能看出来,这人已经很耐心了,甚至乔黎都怀疑,他是不是从没有这样憋屈小心过,才导致他眉头拧得那么紧。
乔黎穿好衣服,在地上坐了好大一会,才勉为其难地想起来,自已是来沐浴的。
手臂的砍伤还好,目前已经不流血了,心口处的也完成了简单的包扎。
下水的话,问题应该也不大吧?
乔黎踌躇地走到小潭边,水面在阳光的照耀下十分清澈,边缘区能看见好些光滑的石头子,是刚好合适的深度。
水干净,深浅合适,伤口也包扎好了,就是……这光天化日下,在户外沐浴,真的好没安全感啊。
她伸手舀了舀水,不太确定地问苏夜痕:“我记得你说这里是荒山野岭,所以应该不会有别人吧……”
说完她收起手抬头:“那应该没人会看见?”
苏夜痕正蹲在水潭的另一边,也舀水洗了下手上的血迹。
他闻此言,觉得有些好笑:“别人会不会把你看光我不知道,我能。”
乔黎:“……”
僵持几秒钟,见人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她试探出声:“那不然你回避下?”
苏夜痕甩了甩手上水渍,阳光下的他眼神微眯,显得有些慵懒:“我为什么要回避?”
乔黎放弃,直接解开了衣带:“那你看吧,可要看清楚了。”
苏夜痕:“谁稀罕看你。”
“……”
乔黎真觉得这人怕不是小时候没叛逆够,搞得他这活了一两百年的人了,都还跟个三岁半一样。
她记得上回说这种反话,还是哄她四岁的小外甥,那小外甥就爱和人唱反调,每次和他沟通都得反着说,要不然他不听。
而这个人……好像也没什么两样。
乔黎不管那么多了,他爱咋样咋样。
她休息够后,拿了套干净整洁的衣服放在了水潭边,然后把自已的衣服脱了。
怕是不怎么怕的,就是不适应,这种不适应导致她忍不住看了苏夜痕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