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公子?你怎么来啦?”夏歌望见门外来人,俏丽的脸蛋上笑意尽显,赶忙将席妄生引到了玉堂内。
“席公子的身体好些了么?”夏歌沏了一壶茶,提到席妄生跟前。
席妄生点点头,轻声道:“托白玉京白老板的福,已经没有大碍了。”
“我看呐,是托荼萝姐姐的福吧。”夏歌掩唇轻笑:
“那日从扶摇山回来,荼萝姐姐可是担心得很呢,替你上了药不说,前几日特地去闵王府打探你的伤情呢。”
“她…去了闵王府?”席妄生蹙了眉,眸色沉沉。
“是啊,席公子没见着么?不过说来也怪,荼萝姐姐自那闵王府回来后的几日一直失神得很,我还道她是担心你,才会那般。”
夏歌替席妄生斟了杯茶,复而问道:“不过席公子今日来,是找荼萝姐姐还是?若是来找荼萝姐姐,那还真是有些不巧,荼萝姐姐今日不在。”
席妄生从夏歌的问话中回过神来,俊颜微悦,将方才进门时便随身携带的包裹搁在了桌上。
“倒叫夏歌姑娘猜中了,今日前来,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在下不过是,来向荼萝姑娘道个谢。”
席妄生打开包裹,里头露出一角朱红的轻纱来。
“这是?”夏歌提起包裹内的物件,却发现是一件朱红的雪裳,倒是颇投荼萝姐姐的喜好。
“这雪裳,在下路过成衣铺时望见了,便买下了,既然荼萝姑娘今日不在,便劳烦夏姑娘替在下转交。”席妄生抿唇轻语。
夏歌虽觉得这雪裳惊艳不已,却还是撇了撇嘴,将手中的衣物递回到席妄生手中。
“转交的事情我可不做,席公子既然说了是要向荼萝姐姐致谢,便该将心意亲自交予她手上,听她亲口说一句喜欢。”夏歌嘟起嘴,继续说道:
“再说了,荼萝姐姐这一去,怕是得有些时日不在白玉京,这雪裳放在这,我可难免会忘记,席公子还是带回去,等荼萝姐姐回来了,再亲手送给她吧。”
席妄生闻言,虽是接过了夏歌递回来的雪裳,却启声问道:“荼萝她何时回来?”
“这我不知,听瞳羽姐姐说,荼萝姐姐前两日都没同她交代什么,便匆匆离开了。”夏歌答。
“那白老板?”席妄生见夏歌不接,索性便收起了雪裳。
夏歌听席妄生提起白奕,原本愉悦的面容沾惹上一丝惆怅,她叹了口气,幽幽说道:“席公子在闵王府中该是知道前两日那老皇帝病重的消息吧。”
夏歌望向席妄生,见他点了点头,才又说道:“白老板他自来就是皇帝身边的红人,这会儿皇帝刚一病重,那惠贵妃便将白老板召进了宫,说是要替皇上诊病,白老板又不是太医,那惠贵妃找他做什么。这不,都好几天了,白老板还在宫里呢。”
夏歌提起惠贵妃,却是没来由地讨厌起来。
席妄生同夏歌又道了几句,却依旧不知荼萝去了何处。离去时,白玉京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些听曲的客人,荼萝和白奕不在,夏歌一个人显然有些忙乱,好在瞳羽和云雀进了门,这才叫夏歌抽了空,将席妄生送到了白玉京门口。
“对了,席公子!”席妄生正准备离去,夏歌却突然叫住了他。
席妄生回了头,却见夏歌笑着问:“腊月初一的求凰花会,席公子会来么?”
“自然会来”,席妄生笑言,若不是闵王相告,檀暹递上了说是白老板送来的玉牌,自己怕是还不知道几个月后白玉京的求凰花会。
“那便好,席公子怕是还没见过荼萝姐姐跳舞吧,求凰花会,席公子可一定不能错过,那件朱红色的雪裳,配上荼萝姐姐的舞,定是不会叫席公子失望!”夏歌拢着手高声说道。
席妄生轻轻颔首,回过身,唇角扬起一丝轻柔的笑意来。
记忆中那一抹朱红,在皑皑白雪中翩跹,记忆里的那个小姑娘,笑起来比那雪花还玲珑动人。
阿萝的舞,他怎会没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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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岭的荒芜鬼怖,比外人传言的还要更甚。
荼萝沉默着走过尸骨横亘的荒原,极目远眺,却依旧寻不到一户寻常人家。
孤岭的那户席家,究竟在哪里。
正思索着,远处焦黑的荒原尽头,却是袅袅升起一丝炊烟来,荼萝皱了皱眉头,朝炊烟的方向走去。
这荒无人烟的孤岭,竟多出了一缕炊烟,莫非,真是那席家的旧屋?
荼萝约摸行了片刻,视野里便当真出现了一户人家,一砖一瓦虽有些破败,但还是被人收拾得干干净净。
荼萝走上前去,叩了叩半掩的木门,木门吱吱呀呀,一副年久失修的情态。
“有人在吗?”荼萝迈了脚步,轻声询问,屋内却是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