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湖边,夜。
一队队绣衣使已经暗中集结,这些人个个都穿着黑色的绣衣使皮甲,等候着百户的命令。
所有人都抱着必死的决心,必然要扫平君山之上的隐士名人。
“百户!令到!”
一个绣衣使奉着一份帛书穿过层层夜幕,走到了这百户面前。
百户接过帛书,透过月光仔细打量了片刻,疑惑道:“为何要撤?”
“指挥使大人说这是陛下的指令,我等也不知晓!”绣衣使道。
“通知里面人,行动取消,撤!”百户抬手,示意众人退去。
却说那君山玉虚宫中,众人尚不知自己已在鬼门关走上了一遭,仍然在激烈的讨论着。
“州平以为如何?”那日被换做师祖的人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言的崔州平,在他眼中似乎只有崔州平方才算得上是大名士吧?
崔州平抬头,众人已经将目光集中在了自己身上,他思忖再三之后,方才道:“王辰三十六计中有一美人计,里面……”
话还没说完,便闻一阵讪笑之声起,众人抬头看去,只见张昭已经笑得不成人形:“哈哈哈哈……”
“子布缘何笑啊?”那师祖似与张昭是熟人,方才如此称呼。
张昭也是连连摆手,道:“我遇上的人都说崔州平有大才,如今一闻,也不过尔尔。”
“哦?”师祖似还未反应过来,但是堂中众人却纷纷反应过来,大笑不已。
在这无数笑声之中,崔州平止住了自己还要说的话,竟也自嘲般笑了起来,似乎在自嘲自己为何要来此?
“世人都知晓王辰对情字忠贞不渝,只此一生只娶二人,其中蔡文姬还是在颜如玉死后方才续弦。未闻王辰好色,但闻王辰钟情。你却要献美人与王辰,王辰又岂是那样的人?殊不知昔日将吕布董卓迷得神魂颠倒的任红昌,王辰也不屑一顾。纵观我二国,又有谁能比任红昌更美?”
“哈哈哈……”众人笑意更甚。
只是崔州平的笑意更是丝毫不减,他似也狂笑起来。
张昭示意众人安静下来,反倒是向崔州平问道:“州平作笑,难道是也知晓自己之荒诞吗?”
崔州平渐渐收起笑声,道:“倒不是荒诞,而是在下也听闻世人所张子布乃是吴国皇帝的良谋,为孙家之崛起立下了汗马功劳,乃是一个善谋善辩之士,文能治国,武能安邦,却不知也是一个无礼之辈!”
“大胆!”周围人怒喝一声。
只是张昭却摆手,正色看向崔州平,道:“我如何无礼了?”
“匹夫也知道纵然对错都得让人把话说完,只是没想到张子布地位尊崇,却还不如一个匹夫!”崔州平说罢站起身来,冷眼扫视众人,不禁一笑,道:“说句难听的话,适才听诸位说了半日,却无一人道出一个实际策略,反倒是良策却被尔等戏弄。”
说罢,他转身向着张昭抱拳,道:“想来子布今日也不会拿到什么好结果了,等到那日晋军兵临城下或是一扫强梁之后,子布再来细细品味在下的话,只是那时候只怕为时已晚!”
说罢,他一甩衣袖,向着堂外离去:“感情这满堂高座,尽无一人当真有才,在下算是见识了!”
火气上来,胸中纵有良谋自也不会再说,任由他人骂狂生,只是正步出堂去。
此刻,他总算是明白为何自己熟识的人都未曾来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