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楚党和东林党皆不知是该高兴还是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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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朝后,心事重重的叶向高没有回府,而是步履匆匆,直接去见一个人。
侍郎府中,花厅之内。
一个与叶向高年岁相仿,六十上下的瘦老头儿,一身常服,稳稳当当的端坐堂内。
只见他缓缓端起茶杯,抿了口茶,闲淡道:“嗯~~,阁老不必烦恼。你也是时候该扶植一些新人啦。像那些老朽无用之辈,该换的换,该走的就走吧。”
闻言,旁边儿坐着的叶向高,深沉的点点头,“唉~,话虽如此,可六部之中,如今实际在咱们自己手里的就只有吏部,礼部这两个啦~,我这心里愁啊~!”
“也没什么好烦的~,不是还有工部,户部尚是悬而未决吗?”
叶向高摇摇头,“说实话,如今进卿(叶向高字)愁的,不是能否夺回这二部,难的,却是无人可用。放眼看去,咱们之中竟无人才。哼哼……”
叶向高言语中不无自嘲。“稚绳,你说,这满朝上下,有什么人能对付了那姓殷的呢?”
原来,叶向高急匆匆赶来见者,正是孙承宗。
孙承宗官拜礼部侍郎,东阁大学士。按说,一个侍郎,在叶向高面前,并不算是什么大官。叶向高之所以如此重视孙承宗,还因他的另一身份,就是皇帝朱由校的老师。
孙承宗是朱由校的老师,备受朱由校尊重。不只叶向高,满朝文武,无论哪个党派对他,也都礼让三分。可以说,是个官虽不至高,却很有地位的人物。
孙承宗能为帝师,自然不是资质平平之辈。如今听叶向高说明朝堂之事,孙承宗沉思片刻道:“嗯~,六部之职虽重,倘若边关战事不息,则六部中以兵部为先,以战事为重。所以,只要兵权在握,就不怕别的。”
叶向高皱着眉头,“可是,如今经略广宁的是王在晋。”
说到王在晋,孙承宗笑了,“我正要与阁老说此事呢。我前不久收了个门生,正想荐于阁老。”
“哦?稚绳的门生?是何人有如此造化啊?”
“他叫~,袁崇焕。之前,我拖侯恂将他荐于陛下,此时,他就在广宁,在王在晋手下做事。”
“袁崇焕~”叶向高默念。
“前日,赴广宁查探暴乱的朱童蒙,上书言,广宁暴乱稍定,王在晋欲出兵辽东,而袁崇焕与之态度有悖,认为不能冒进,当彻底平息内乱,再行出兵。阁老不觉得,这是个好时机吗?”
“你是说~?借此机会,挑起矛盾,让袁崇焕替代王在晋?”
孙承宗点头,“只要有咱们的人守关,六部之职,权利大小,还不皆由咱们的战报而定吗?”
叶向高点点头。
孙承宗说的没错,若是战事紧张,无论是户部的钱,吏部的官,哪个不是为边关战事做后盾,哪个能不听前方的差遣。只要,将边关之事的松紧协调得当,他们的地位,就不会倒。这种办法,以往也不是没有用过,既是所谓:以寇养兵。
孙承宗端茶喝了一口,继续道:“若是,那姓殷的娃娃,实在不好对付,大不了,我就亲自往广宁去一趟。相信以老夫与陛下之间的情谊,处理个王在晋,当不是什么麻烦。”
一番话,叶向高有如吃了定心丸一般,释然点头,渐渐舒展了眉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