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复声对户部的一番责难之言,当即惹恼了工部右侍郎赵南星。
其实赵南星也不是因为这番话恼火,而是因为自己没当成尚书而气愤。
他当即跳出来,指责道:“各地灾害不断,边关战事不息。赈济灾民,发放粮饷,处处需要国库拨银,国库焉能充盈?你一个新上任的小小给事,不在其位,不知其苦,焉敢大放厥词,指责他人?!”
“就是,就是……”
赵南星激昂言论,顿时引起一片共鸣。
“在其位,谋其事。充盈国库乃户部之头等要务,国库亏空,常年不得缓解,难道不该问责户部吗?”
殷复声唤口气道:“至于赵侍郎所说,连年灾情,边关战事,倒也不虚。可是,在下亦听闻,各地皆有,金粉楼台之下,商贾云集,夜夜笙歌。权贵富豪,为博娼妓一笑,挥金如土,一掷千金。敢问诸位大人,若天下皆苦,这些人,又是受了何人的庇护,敢与当今天子比金银?”
满朝上下各怀鬼胎,低头不语。
可恼火了朱由校一人。他豁的起身,怒道:“什么?!竟有此事?!”
“陛下,臣早年于家乡之时,被青楼误以为是杂工,拉去干活儿,亲眼所见,有人为求娼妓一夜豪掷数千两文银,而且争抢者不计其数。其中有乡绅商贾,甚至朝廷官员。”
朱由校这气,我一皇帝都没这排场。
气得来回踱步,随后,点手指着台下百官,“好啊,好啊~”
“你们都听见了吧?如此还有人让朕罢除商税?!”
“你们居心何在啊?!”
皇帝发怒了,百官呼啦啦跪倒一片,“陛下息怒~”
邹元标低着头,斜眯眼睛,瞪一眼赵南星。
你说你,说户部就说户部,没事儿搅和什么?
赵南星也回了邹元标一个白眼。
头一天也不知是谁,挑唆他参人的?
而陈大道见状,心说,这可是个机会。哼!你们不是不信我嘛?我还不跟你们玩了。
陈大道瞅准时机,当即奏道:“陛下,臣身为户部左侍郎,对赋税之制早有异议。然碍于前任户部尚书,臣不得启奏陛下。今日,臣不得不说,太祖高皇帝制定商税为三十税一,乃因当时天下战乱将息,百姓处于休养生息之时。然如今,商贾之势日益庞大,若仍以旧制取税,则不利国家,久则更不利贫苦百姓。所以,臣奏请陛下,改商税三十税一,为二十税一。”
陈大道一番商税言论,显然已经倒向了殷复声一边。
东林党人暗暗咒骂:真是墙头草。
而官应震,吴亮嗣和黄彦士相视一眼,嘴角微微勾起。
三人立刻上前。
“陛下,臣以为此制可行。”官应震道。
“臣也以为可以。”吴亮嗣接着。
后面黄彦士及楚党一干人,皆随声附和。
朱由校平息了怒火,看着陈大道点点头。
官应震不失时机地,“陛下,陈大道身居户部左侍郎,对税制颇有见解,当升为户部尚书,则国库必将充盈。”
“臣也举荐陈大道为继任户部尚书。”
“臣也推举陈大道。”
“臣也……”
接着就是很多人联合一气,呼声一片。
朱由校虽说书读的少,可也知道钱多好办事的道理。
看陈大道显然能帮他赚钱,当即有了决定。
“陈大道深得朕心,擢升为户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