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派去广宁的内监,很快返京,并将放走阿敏李永芳的真相报给朱由校。
乾清宫内,朱由校听完汇报,长长的出了口气。
随即,一拍书案,喜道:“朕就知道!殷爱卿乃是朕的大功臣,怎么可能对朕有异心?!”
魏忠贤眼珠一溜,叹声道:“这可委屈了殷给事,无缘无故的被软禁了好些天呀,陛下。”
“对!都是张问达那几个老头儿,整天没事儿,就知道搬弄是非。朕这回得好好治他们的罪!”
魏忠贤暗自挑挑眉毛。心说,这回,要你们的好看!
“来人!传旨,令张问达,孙慎行,邹元标,赵南星,李长庚,亲自把殷爱卿给朕请出来。”
消息传下来,可把几个老头儿急坏了。当即找了叶向高,韩爌就往乾清宫跑。
面圣之后,问明原因,这才知道,原来放走敌人,是为了要借刀杀人,以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战略目标。
张问达一听就头疼了。
心里这恨呀。
真不该当这个带头的。
众人抓耳挠腮的想对策,却扫见叶向高平静异常。
难道阁老早就知道内情?
魏忠贤看到叶向高,也是心里打鼓,不知这老狐狸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叶向高拱手道:“陛下,殷给事虽然并无欺君,亦无通敌,但也并非无罪。”
众人一听,皆是吃了一惊。
朱由校沉色道:“既然此事完全是一场误会,殷复声还何罪之有啊?”
“陛下息怒。陛下爱惜人才之心,老臣当然知道。然而,自古明君,应赏罚分明。有功者赏,有过者罚。”
叶向高顿了顿,继续道:“原兵部尚书张鹤鸣,因对待经抚失当,而撤职罚奉。户部尚书汪应蛟,因在任期间毫无建树而撤职。此二人自觉有错,已于前日,上疏辞归。汪张二人有错属实,理应受罚。而当初弹劾二人的殷给事,如今大错在身,陛下还需一视同仁。”
众人又是一愣。
心说,阁老,你老糊涂了吧?
都查明了,不是欺君通敌了,还有什么罪?
“叶阁老,你这是何意?既然已经查明,此乃一计,殷爱卿还何罪之有啊?”
“陛下,广宁大捷,生擒建虏二贝勒阿敏,和叛将李永芳。理应斩杀李永芳以震慑辽东叛军。当利用阿敏与奴酋谈判停战。然而,殷复声自作聪明,竟将二贼放了。如今,时隔月余,却毫无二贼音讯。可见计策败露,不仅白白放跑了敌人,还连累陛下成为奴酋的笑柄。岂非大罪?”
闻言,众人这才明白。
原来,什么欺君,什么通敌,都是幌子。追究过失才是重点。
好一招瞒天过海。
魏忠贤眯一眯眼睛,暗自感慨:真是低估了这个叶老头儿啊。
为了逼走殷复声,竟然不惜牺牲自己的同盟。
邹元标等人也明白了,难怪,之前非要劝退张鹤鸣和汪应蛟。
原来,就为堵上皇帝和殷复声的嘴。
意思:看,人家二品大员,犯了错,就引咎辞官。你一个小小给事,犯了这么大的错,还不麻溜儿的走人?!
朱由校一怔,又词穷了。
怎么当初就没好好读书呢?
斗嘴斗不过,朱由校眉头拧成一团。
魏忠贤眼珠转来转去,俯身凑在朱由校耳朵边,“陛下,即便有过,也得给人以辩白之机呀。”
闻言,朱由校豁然开朗。